第1章
他娘滴!
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只是抬着快要割断的手腕,尊贵的长公主李境和忍不住皱眉,这女人果然是一心赴死,陪着她苦熬半夜,吊坠里的自己都耐不住昏沉睡了过去。
谁曾料到再次醒来,禁锢四年的灵魂竟然有了扎心之痛。
根本来不及多想,那铺天盖地的记忆就涌入大脑,让她整个脑壳疼得根本受不了。
苍天大地厚土娘娘!凭良心讲比那恶贼杀她还痛百倍——
可现实根本不容她多想,刚被医生护士从救护车里推下来时,那猝不及防的闪光差点戳瞎她的眼睛。
尊贵的长公主又忍不住爆起了粗口,果然是不通过娘肚子投胎的人生,甚是曲折。
这一番伴随着咔嚓声的闪电,让她腹内恶心反胃,差点呕吐出来。
不等她缓和下来,乌泱泱的人群围了上来,有男的女的竟然杵着数个长头的物件塞到她跟前,“高太太,请你说说是不是又为了高总而自杀?为情所困的你真的是一心求死吗?”
他们都看到了裸露在外的手腕,鲜血早已浸湿了包扎的纱布,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高太太,高总数次向你提离婚,你为何不同意?是因为舍不得高家的地位和财产吗?”
刚问完这个问题的记者,马上遭到了围观人的眼神鄙视。
这么明摆着的问题还用问?高家是什么人家,沪市数一数二的殷实富贵家族,只可惜人丁凋零鲜有人知罢了。
马上,高家的保镖迅速反应直接隔开了这群慌乱的人。
然而却阻不断大声的求问,“高太太,高默那么恨你,是不是因为你是孤儿——没有家世……还是你阻拦了他与真爱在一起?”传言,高默是同相爱五年的女朋友分手后,才娶了孤儿李境和。
这个恋爱脑高太太,迄今为止,已经自杀了十次!
十次都没死,是个人都知道她玩的是什么?可惜啊,越是想要抓住的人心,越是抓不住。
小丑一样的高太太,往年做的脑残事一箩筐都装不完。可惜初初醒过来的李境和无暇顾及,只带着疲惫和痛苦瞬间又晕了过去。
幸好是高家的私立医院,门卫得力,把所有的狗仔记者全部拦在医院外头。
但挡不住院内的吃瓜群众,医生和护士推着她的救护担架飞快的穿梭在走廊上,急救医生拆开临时裹上的纱布,也止不住的惊诧。
“差一点大动脉就破了。”
本来就纤细的手腕,这会儿鲜血淋漓,皮肉翻开,十分恐怖。
高家的保镖很是无奈,“尽量不留疤吧。”以往次经验,她醒来又要为疤痕而倍加折磨。
而私下的护士医生已经在小群里直播最新消息,“才秋天啊 今年高太太已经来了四次,说说吧,啥情况?”
在急诊室拿第一手消息的护士早已发布最新情况,“这次有点严重,酒精加安眠药,还割烂了半个手腕。”顺便把抽空偷拍的伤口图片发了出去。
“意识渐失,全力抢救!”
随着这句话,小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卧槽,这次来真的?
——不是吧!看着高太太娇滴滴的样子,就不像是要寻死的,这么做谁都知道为了引起高总注意……
李境和意识迷糊之际,唯有那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杀意之后也蕴含着对她的怜悯!是啊,如何不怜悯,想她尊贵小半生,却在二十岁时远赴大苑和亲。
嫁与那曾经匍匐在她脚下的老皇帝。
医生看着瞳孔变大的李境和,连忙下了指令,“快快快,插管洗胃,再推肾上腺素三克——”,医院外头,也驶来一辆顶配的黑色奔驰,院长当班早在门口等候。
“高总,夫人,境和正在急救。”
中年女人一听,差点腿软摔倒,幸亏一旁的中年男人扶住,“应该没事。”照以往多次经历,可不就是虚惊一场吗?
院长亲自推门,引着二位进去。
意外说道:“这次伤得很重,手腕上的神经是断了……”话才到此处,中年女人小声惊呼,“这么严重?”
院长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接好是可以恢复手部功能,但是拉琴的话——恐怕还是会有影响。”据他所知,李境和还在沪市一个顶尖的乐团里担任大提琴手。
今晚这么惨烈的自残,很难不影响职业发展。
钱晓双眼微闭,甚是无奈,“这孩子愈发没有分寸。”一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却忍不住厉声斥责,“如此三番五次,父母真是白养她那么多年,偌大的脑子里只剩下些情情爱爱。”
说到这里,又同跟着进来的助理问道,“高默呢?”
年轻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回答,“小高总不接电话。”
高家的掌门人高升差点吐血,一个两个的能不能省点事儿——,他心口一阵钝痛,忍不住停了脚步,钱晓看他表情有些难受,忍不住担忧的问道,“老高,你怎么了?”
话语之中有隐隐的哭腔。
高升静静站了一会儿,慢慢缓和后轻轻安抚夫人,“没事,走吧。”
李境和与噩梦相搏,拼了命的要醒过来,可噩梦之中的刺客死死拽住她一头乌黑长发,发出桀桀的笑声,凄凉又阴森,“皓月,你逃不走的!皓月,你大昭的国土是拦不住大苑的铁骑,安心轮回吧皓月!”
不!不!——不!
——父皇,儿臣不孝,未能辅助兄长守住大昭江山……父皇!凄厉之声,撼动天地,刺客抓着她早已被拧断的脖颈,喃喃自语,“皓月,皓月……”
是悲伤还是凄厉?不知。
李境和拖着八层裙裾,扶着断掉的脑袋似乎可以逃出生天!
那一刻,回头的皓月长公主看到了天际悬垂的圆月,渐渐残破。
高默举着酒杯突然踉跄一下,他胸口大痛,像是剜了块肉一般,脑子瞬间不清明起来,有个忧伤且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着,“阿默,好好保重。”
这话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播放。
一直到声音渐行渐远时,他的心一下子恢复正常,脑子马上清晰,仿佛刚刚是撞了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