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不语胡思乱想了半天,直到司机打电话来说已经在门口。
她强打起精神,下床换了身衣服,坐车来到梁家。
进门没看到梁宇辰和爷爷,李婶说他们在书房谈事情。
“好,那我去花园看看爷爷种的花。”
李婶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想两口子是不是闹矛盾了,也没敢多问,见她去了花园,就回厨房忙去了。
梁爷爷正在书房里朝梁宇辰大发脾气。
“你说什么,想要笑笑住我这里?门都没有!你和她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带到家里来,让不语知道,我打断你的腿。”
“谁乱七八糟了?我一直把笑笑当亲生妹妹待。”
老爷子哼哼道:“那她把你当哥哥吗?为了你要死要活的,以为我在国内不知道?你赶紧把她送回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她要是闹到不语那里去,她多半会给你离婚。你别看这孩子平时柔柔弱弱的,心里主意大着呢。她要是离开你,有你哭的时候。”
梁宇辰越是心里不得劲,就越喜欢口头上逞强。
“放心,这婚是你逼我结的,她要离婚,我求之不得。”
梁爷爷被孙子气得随手抓起书桌上一只茶杯朝着他甩了过去,梁宇辰正好转身没有看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就听“碰”的一声砸到了他的后背上碎了开去,里面的热水烫红了他周围的皮肤。
“你,你,好,干脆我今天把自己这条老命也送给你。”
还在气头上的梁爷爷没发现孙子受伤,拎起身旁的拐杖绕过书桌就要来打梁宇辰。
还好秦不语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伸手摁住了梁爷爷的拐杖,柔声劝道:“爷爷,你别生气,当心身体,李婶饭做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她说着扶了梁爷爷往门外走去,路过梁宇辰的时候注意到他发红的后背。
她不该觉得心疼的,他说那句“这婚是你逼我结的,她要离婚,我求之不得”的时候正好走到门口。
她没有故意偷听,因为一天没吃饭,她去花园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就转身回厨房问李婶要了一杯温水,恰好李婶说可以开饭了,她就上楼来叫他们下去吃饭。
她当时正准备悄然离开,结果就听到里面有人摔了东西,又传来梁爷爷激动的声音,赶紧开门进去看个究竟。
她不想爷孙俩因为她起争执,她原本就欠了这个家一条人命,要是爷爷或者梁宇辰再有个好歹,她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管家梁叔听到声音也赶了上来,秦不语就让他扶着爷爷下去,自己则转身回楼上找了药箱再次走进书房。
梁宇辰这时已经脱了外衣想要检查伤口,奈何伤在背后,自己看不了,正要往回穿的时候就见秦不语提着个药箱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结。
好半天,秦不语才清醒过来,满脸通红地想要退出去,却被梁宇辰一把拉住。
“既然来了,就帮我上药。”
梁宇辰说完放开她的手,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将后背正对着她。
秦不语好不容易才平定好怦怦直跳的心脏,慢慢走到梁宇辰的身后,从箱子里取出烫伤用的药膏和棉签,半蹲着给他擦拭。
她的动作极尽轻柔,深怕增加他的疼痛。
梁宇辰此时心里却不好受,他刚才和爷爷的对话,她多半是听到了,但是她为什么一句话都没问?
她心里一点都不在乎吗?
结婚两年了,她看到自己光着上身都还会脸红,在她的眼里,他和陌生男人有区别吗?
似乎没有区别,除了那个晚上。
那天他是被爷爷刺激到了,爷爷说哥哥在的话,不会逼他结婚生子。
言下之意,哥哥要是还在,她就是嫁给哥哥而不是他了。
以往想到哥哥,他只有思念和悔恨,而那天,他只觉得烦闷无比,让司机送秦不语回家,自己则去了陈俊彦的办公室。
陈俊彦劝他:“老人家想抱孙子很正常,你这样才不正常。”
“我怎么不正常了?”
“你既然都答应结婚了,为啥拒绝要孩子?”
梁宇辰一脸不服。
“这婚又不是我愿意结的,要什么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陈俊彦就觉得梁宇辰一点不像平时雷厉风行的总裁,而是只知道赌气,没长大的孩子。
“那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你乐意,那你想过嫂子吗?她能乐意?况且要是一直没有孩子,大家都会怀疑是女方的问题,你就是再不愿意,她现在也是你的妻子,你总不能不为她考虑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到她……”
“我知道,但人总要往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这样对她不公平。你要真迈不过去这道坎,还不如趁早放手,各自开始新生活。”
梁宇辰一听这话就不吭声了。
那晚他特意喝了酒,想回家好好跟秦不语谈一次。
他醉酒的那晚,他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手贴着自己后背的触感,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晰,凉凉的,柔柔的。
借着酒劲,他可以暂时地抛却现实,无所顾忌地亲近她,一如儿时那般。
当他回到家,发现她卧室灯没有亮着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难过了起来。
他就算夜不归宿,她也毫不在意吧?
她有把他当成丈夫吗?
她当初答应嫁给他,也是为了她的爷爷吧?
想到这里,梁宇辰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比下午被爷爷说还要难受。
他重重地推开卧室的门,想要找她问个清楚,结果到了她的床前,一个重心不稳就压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越是抗拒,他的占有欲就越强烈。
最终他成功了,那一刻他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是等到酒意褪去,他立马就后悔了。
那顿早餐,是他对她的补偿,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她似乎也接受了,一次都没有提起过那晚的事情。
他却因为她的若无其事失落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