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鸢有点摸不清方樾川的意思，没有说话。
方樾川撩起眼皮看时鸢，继续说：“是她自己凑上来的，还把酒洒在了我的外套上，就这么走？”
从时鸢进包厢起，就没看见方樾川穿外套，她没想到时思瞳还把酒洒在了方樾川衣服上。
方樾川以前就有点洁癖，这事确实是时思瞳做得不对。
时鸢思量片刻问：“那您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方樾川勾起一边唇角，眉眼间全是挑衅般的恶劣：“看我心情。”
时思瞳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害怕，声音有些颤抖的求饶道：“方总对不起，您想我怎么赔都行，或者我给您送洗衣店洗干净？”
方樾川好像没听见一般，看着时鸢自顾自的抽烟。
场子就这么冷了下来，方樾川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性格，这次明显是故意在找事。
要在以前，时鸢拉着时思瞳转身就走，但今时不同往日，方樾川不会给她这么大的面子，她也得罪不起现在的方樾川。
大概看出场面实在尴尬，坐在方樾川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开口道：“刚这位时思瞳小姐要给方总敬酒，酒还没喝。”
“就是就是。”其他人赶忙附和。
时鸢也是有眼色的，台阶都有了，得赶紧下。
她不等方樾川说话，直接走上前，拿起桌边的杯子倒满酒，看着方樾川说：“今天是我们不对，我自罚三杯，希望方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说完仰头，把酒一口气喝尽。
酒是在桌上随便拿的，时鸢不知道度数，只知道入口很辣，喝下去喉咙都是灼热的，一直烧到胃里，但她不能停。
因为时鸢的操作，饭桌上这些人多少有点意外，氛围没了一开始的尴尬，纷纷讨论起来。
“这酒度数可不低，够爽快的。”
“我看三杯不够啊，冲这份诚意，可不得再开几瓶？”
“你可够坏的哈哈哈哈。”
一群人说着笑了起来，时思瞳看着时鸢无助的抹起了眼泪。
时鸢听得见他们的戏谑与嘲讽，但她没有给这些人分一个眼神。
这种场面她经历的多了，算不得什么，她现在首要做的是把方樾川哄开心。
方樾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时鸢一杯又一杯。
三杯下肚，时鸢心里也有了打算。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方樾川一字一句的说：“这杯算我自己的，祝方总生日快乐。”
说完仰头爽快的把酒喝干净，对比最开始这酒也没那么难接受了，不过入口还是一样烈，胃里火辣辣的。
时鸢也只是在赌，她不知道这会不会让方樾川今晚放自己一马，但总要试一试。
果然，听见这话，方樾川眼神短暂变了情绪，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不受控制的夹紧了烟。
戴眼镜的男人目光审视的看向时鸢，其他人也都不由议论起来。
“今天多少号？”
“8月14。”
“川哥生日不是上个月才过完？”
“没弄清楚就拍马屁，这下看她怎么圆。”
“川哥，今天是你生日？”
方樾川神色自若，碾灭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说：“阴历生日。”
有人小声卧槽，然后用一种很难描述的眼神打量起时鸢。
时鸢喝的太急，胃里开始难受，但她面上不显，只是问：“方总满意吗？”
方樾川睨她一眼，淡声道：“想走就走吧。”
时鸢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时思瞳说：“还坐着干什么，走了。”
时思瞳赶忙爬起身，唯唯诺诺的跟在时鸢身后离开了包厢。
包厢门一关，其他人又热闹起来。
“川哥，后来这美女是不是认识你啊？”
“就是啊，她竟然知道今天是你的阴历生日。”
“我也觉得，这要是不认识，那她百分之百暗恋川哥。”
“还得是川哥，眼光都是杠杠的，怪不得看不上时思瞳。”
“长得确实漂亮，就是看着不是小鸟依人的款。”
“……”
方樾川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酒，对一旁戴眼镜的男人说：“张涧，这酒再给我抬十箱上来。”
张涧起身道：“是。”
其他人一脸懵。
“川哥，桌上的还没喝完呢。”
“十箱太多了，咱们喝不了的。”
“对，喝不了。”
方樾川漠声道：“我看你们挺想喝，这十箱喝不完，谁也别想走，合同也别想签。”
众人：“？？？”
*
时鸢并不知道她们离开后包厢里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胃里翻腾，能撑着淡然的走出来已经很吃力了。
吴忧看见两人出来，马上凑上前：“鸢姐，思瞳你们没事吧？”
时思瞳红着眼摇了摇头，看向时鸢，堂姐两个字还没叫出声，就被时鸢扇了一巴掌。
吴忧一惊：“鸢姐。”
时思瞳捂着脸，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时鸢：“堂姐……”
时鸢忍着胃里的难受，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生气：“你是疯了吗，竟然来陪酒？”
时思瞳本来就委屈，时鸢这么一说她控制不住的吼道：“你以为我想吗，我只是想红而已，有错吗？明明都是堂妹，你为什么只偏心我姐？不愿意当我的经纪人就算了，连好的资源也不愿意给我，凭什么！”
时思瞳说完跑了出去。
吴忧有点着急：“思瞳！”
时鸢无力的闭了闭眼问：“谁给她出的点子？经纪人？”
“姗姐很忙，思瞳又是新人，她很少有空管我们，”吴忧犹豫两秒，模棱两可的说，“今天思瞳去朱总的办公室待了一会。”
时鸢睁开眼，眼中闪过阴翳，随后说：“你去跟着她，别让她再胡闹。”
吴忧连忙点头：“好，那鸢姐我先走了。”
时鸢：“嗯。”
吴忧走后，时鸢捂着胃抽了口气。
当经纪人这些年，她不知道去过多少酒局，把胃都喝坏了，今晚都没吃东西，又喝了高度数的酒，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时鸢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还来得及去医院。
从云霄出来，时鸢拿着手机站在路边打车，司机距离有些远，需要等一阵。
吴忧给时鸢发了消息，说把时思瞳送回家了，让她不用担心。
时鸢回了个嗯，才觉得轻松了一点。
出神之际，路边开过来一辆黑色迈巴赫S680，刚好停在时鸢旁边。
这车怎么也得五六百万，时鸢忍不住看了一眼，刚要收回视线，看见车窗降了下来，里面坐的竟然是方樾川。
惊讶之余，时鸢还有点懵，他怎么出来了？
方樾川等了一阵，发现时鸢只是站着发呆，有些不客气的开口：“等我请你？”
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