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倒时差调整了一天,今天是舞团彩排的日子。
演出的剧院就在不远处,桑栀将洗衣袋套着的舞服挂在手臂上,施施然走出酒店。
她将长发扎成一条辫子,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仪态优雅,引得路人忍不住频频回头瞩目。
等她换好一套蓝色古风长裙的舞服,走到舞台一侧时,听见了这样的话——
“我亲眼看到的,保时捷我还能不认识吗!”
“都说了她不简单,背后是有金主的。”
“不然你以为她怎么当上这个主舞的?论资历,论实力.....”
说这话的是她的同事Linda,和她不太对付,在舞团里常年当替补,场场替补不上,只能跳群舞。
此次的华国巡演是最后一场了,她再替补不上,什么时候才能跳主舞?
说到这里她想起桑栀那张脸蛋,心虚地连声音也小了点,皱了一下眉,或许是觉得只要说话大声别人就会相信她,嗓门更大了。
“她有吗?说不定和我们团里哪个领导也有一腿....”
其余人捂着嘴,瞪大了眼,“啊,真的吗?这样太不要脸了。”
桑栀:.....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们口中的主舞除了她桑栀还有别人吗?
保时捷?
她回忆了一下,那天苏在在来接她就是开的保时捷,吓得她还以为是江澈送她回来时被撞见了,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她微笑着踏上舞台,走向她们,“你们在说什么?可以说多一次给我听吗?”
几人纷纷噤声,站在她们中间的Linda也没想到,这些话会被当事人听到,一时间涨红了脸。
桑栀依然微笑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撕开脸皮了。
“我说你是情妇!原来你的姘头是华国人!”
难为她为此,还特意学了个那么地道的“姘头”。
桑栀皱着眉,一副西子捧心的病态模样,表现得十分痛心疾首。
“你这么处心积虑污蔑诽谤我,就是为了主舞的位置吗?只要你说我可以让给你,不需要在背后说三道四。”
她特意用malign概括对方的诽谤行为,而不仅仅是badmouth背后说坏话而已。
F国虽然高调宣传自己保护言论自由,但对于诽谤罪的定罪也是非常的严谨,普通小姑娘听到要负法律责任,心底还是会很害怕。
几人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只有Linda依然抬着下巴,用鼻孔看她。
她亲眼所见,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僵持。
“嗯?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自己未婚妻的姘头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
江澈昨晚听说了桑栀打听自己的事情,想到她将小脑袋塞进众人中间听八卦,他的心情就莫名好了很多。
桑栀刚回来,他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性子变了许多,能忍住这三年不回来,就已经不像她桑大小姐的作风了。
今天来巡视时,巡演负责人邀请他来剧院视察,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想到正赶上了这场精彩好戏。
桑栀来了多久,他们就在底下听了多久。
原本团长准备上前去,程钰伸手制止了他。看着身边这座大佛,脸上饶有兴致的模样,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站在江澈身边的另一个负责人是个华国人,已经完整地将整句话的意思,尤其着重那两个字,翻译给团长听了。
团长的脸色果然刷一下变白了,凌厉的眼神就像一道刀,直直击中Linda。
她在那样的眼神下,浑身都抖了一抖,终于低下了头。
原本看到那天的英俊男人出现,一众小姑娘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害羞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还没等她们高兴多久,就被他不怒而威的神情骇住了。
他口中的未婚妻是谁?
他的眼睛为什么一直看着桑栀?
桑栀在他的目光中感觉到头皮发麻,低下头,仔细欣赏着足下的舞鞋。
她可没想过江澈会像天神降临一样出现,毕竟这种英雄救美的套路通常只会出现在女主身上。
“桑栀,你是这位先生的未婚妻吗?”
有小姑娘壮着胆子问她。
台下的江澈微眯了下眼,似乎也在等着她回答。
桑栀呼出了一口浊气,脸上看似很平静,朝江澈凝视过去,“嗯,是的。”
可她不由自主攥紧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啊....”
众人低呼了一声,有人惊讶,有人像Linda一样脸色发青。
这彻底颠覆了她们对桑栀的印象啊!
在F国时,桑栀除了一心想要跳到主舞的位置,还顺便考了个艺术硕士。
觉醒后的桑栀深知自强的重要,即使再穷困潦倒,依然咬着牙报读了国立鲁昂艺术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高昂的学费一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除了跟着舞团表演,平时还要到西餐厅兼职弹钢琴,才能勉强覆盖花费。
因此舞团的同事认为,她只是个来拿文凭的穷苦学生而已!
至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她们一致认为是华国人的风骨,他们最喜欢端着这种清冷模样,不讲务实。
她们见多了穷苦女孩子去做别人的情妇,只要有几分姿色,就会想着走捷径。
那晚Linda看到桑栀上了一辆豪车,在心里唾弃她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原来她也没有清高到哪里去,一样做别人的情妇罢了,只不过她的姘头在国内,所以在国外时才总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
然而谁能想到,她的未婚夫竟然是享誉华国的年轻总裁!
有这样有钱有势的未婚夫,她为什么还会过得这么辛苦?
这些疑问,她们都不可得知,只知道以后他们再也得罪不起桑栀了。
时隔多年,终于听到桑栀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了,江澈这才发现自己的一颗心颤了又颤,随着她的话才又落到了实处,漆黑的眸里多了些笑意。
从前他不是最烦桑栀以他的未婚妻自居的吗?
全程都在状态外的两人,此时都有了相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