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是对刚刚钱浩的贬低做出回应。
钱浩自觉理亏，可这人实在太狂妄了，钱浩又是个直脑子，一时间没压住火：“你怎么说话呢你？！”
祁晏睨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懒散又嚣张：“我这人只说实话。”
“我靠——”
姜鹤在钱浩骂出声的前一刻伸手，拦下了他。
姜鹤神色很淡，看起来比祁晏还傲慢，她盯着祁晏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下，开口：“行，我就坦白回答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还有，等你什么时候考过我了，再来我面前嚣张。”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微微侧头挑眉，有些轻蔑又有些看着小孩玩闹的戏谑，总之，没把这人当回事儿。
姜鹤的轮廓是很清冷的，但是耐不住眼尾上挑，鼻梁优越，唇色又常年嫣红，给她平添了三分艳丽，以致于让这人微仰着头放狠话的时候，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母狮子。
祁晏微微眯眼，唇角的笑有些敛去，跟姜鹤僵持着，一时间，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火药味。
夏夏和孟佳面面相觑，皆是伸手拉着姜鹤的衣角。
万一真吵起来的时候，她们也好拦着点。
台上的地中海还在挨个讲述这群人上周犯的事，台下，这周的错误已经渐成雏形。
这时，几人身侧突然传来“噗”的一声笑。
一触即发的战火气息在这笑声中被迎头浇灭。
众人皆是讶然看过去。
只见祁晏身边的一个瘦高男生已然笑的站不住了。
他倚在祁晏肩上，然后道：“不是，同学，你知道他这次考多少吗？你有没有听到刚刚地中海念的名字，第二名，祁晏，就是他。”
这个瘦高个儿明显没弄清楚面前这个女孩是谁，说话的口气跟祁晏如出一辙的轻狂。
不过，他显然找错了对象。
钱浩冷嗤一声，可算是给他逮到话口嘲讽了：“那他前面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下次就没了。”祁晏突然出声接话，下巴往起扬着，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整个人站的吊儿郎当的。
姜鹤皱眉看向他，眸中是显而易见的不喜。
“我说，下次我前面就没人了，怎么样？”祁晏很是自信，言语间颇有些激将姜鹤的意思，道：“敢赌吗？”
少年轻狂，向来不知自谦。
彼时姜鹤咬牙切齿，心里只有一句话：这男的太他妈嚣张了，必须教他做人了。
姜鹤忽然笑了，冷不丁来了一句：“那你提前给自己准备好口罩帽子。”
“什么？”祁晏问。
她撑起一个礼貌的笑：“等你赌输了，没脸见人的时候还能遮一遮。”
祁晏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从齿间挤出来一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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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完了后，队伍被分批带回了教学楼，A班跟其他的高二年级不一样，跟一众教师办公室一起待在二楼。
其他班都在三四楼。
姜鹤坐在位置上，直接斜倚在墙上。
钱浩拖过板凳一屁股坐在上面，面对着姜鹤，神色庄重，却一言不发。
夏夏看了眼姜鹤的脸色，又看了看钱浩这副傻逼样，踹了他板凳一脚：“有屁快放！”
钱浩“啧”了她一声，说：“别踢。”
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姜鹤，用无比严肃的语气道：“姜鹤，我没想到你对哥们儿这么真心，直接为哥们儿出头扛事儿，我向你坦白了吧，上周你的英语周报没了，其实是我不小心夹书里了，后来就直接当我的给交了，我还....”
“停！”姜鹤皱着眉，伸出手来制止他，一脸觉得他莫名其妙的表情道：“我纯粹是看不惯他那么狂，想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钱浩愣了下：“你不是为我出头？”
“不是。”
钱浩愣了下，然后羞愤道：“他妈的，姜鹤，你敢耍老子。”
姜鹤不知道他在哪学的招数，眼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起身愤然离开。
留下姜鹤和夏夏面面相觑，姜鹤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副被雷到的表情朝一旁的赵成说：“你一天管管他，他那脑子就是看这些视频看坏的...”
“靠！他还偷我周报！”姜鹤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桌子怒吼道。
赵成笑了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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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上第一节课了，姜鹤也从一副困倦模样抽离出来，打起了几分精神。
第一节课就是王潇的课，打闹的几人很快就坐了回去。
王潇把教材往桌上一放，没直接开始上课，反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刚刚在大会上张主任说的话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下面的学生齐声回应。
“我知道学校规定的这种规则很残酷，但是你们已经高二了，是最关键的一年，也是形成分水岭的一年，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接受这个事实，并且为之做出努力。”
什么规则？
姜鹤回忆了下，但是发现自己记忆里丝毫没有相关的东西，刚刚升旗讲话的时候他们几个跟祁晏起了争执，导致姜鹤压根没听到地中海说的后半段话。
只听见王潇接着说：“开学的摸底考试有平行班和实验班的人考进了年级前二十了，那几个人在这周三的时候会统一搬进A班，为期半学期。”
台下几个排在二十名之外的人，纷纷面露愁色，忧心忡忡。
“其他掉出前二十的人暂时不用走。”王潇察觉到了这几人情绪很低，接下来说的话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她看着台下的人一副劫后余生的开心模样，又残忍道：“不过别高兴的太早，期中考试的时候，这个班，只会留下年级前二十名，多余的人，一律扔出去，要不要努力你们自己看着办。”
王潇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一众人胆寒了下，都纷纷打起精神来，连腰杆都挺直了些。
姜鹤倒是不担心会掉出前二十，索性低下头去翻地理习题，想趁着这时间多做两道题。
“老师，都有谁进来啊？”宋依然有些兴高采烈，问着。
王潇翻着练习册，随口说：“没几个，五班的沈云川、八班的王露跟李雨，还有一班的祁晏，上课，都把书拿出来啊，我看看布置的作业有没有写。”
听到最后这个名字的时候，姜鹤翻动书页的手顿了下，然后抬眼看向讲台，神色不虞。
夏夏神情激动，摇着她的胳膊：“祁晏啊，是早上那个嚣张男，他要来，姜鹤，你准备好用你的成绩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了吗？”
姜鹤笑了下，把手从夏夏手里抽出来，看回习题集，冷冷道：“我准备好变成一只章鱼，用八只触角转着圈扇他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