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直到外面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鹿笙也饿得不行,才出门打算找点吃的。
一开门发现厨房居然有人,还好只是阿姨,倒让她轻松不少。
“夫人醒了?稍等会,晚饭马上就好。”阿姨一看到她出来,就热情地跟她打过招呼。
鹿笙点点头,安安静静地坐到了餐桌边准备用膳。
阿姨准备了很多吃的,鹿笙垂眸看去,竟发现没有一样是自己忌口的,都是平时会吃的几样。阿姨了然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说:
“先生早都交代我了,说您有些过敏的食物,放心,我都记下了,这些都是您可以吃的。”
鹿笙没想到季时远居然会主动交代自己的过敏源,有一丝出乎意料,也只是一丝丝而已。
“对了,先生还安排人把他健身房空了出来,给您专门弄了个画室,夫人吃完饭可以去看看。”
鹿笙有点消化不过来,也不知道季时远的这些用意。她在鹿家一直面对的都是那些恶意,所以很好猜出来那些人背后的动机。突然有个人莫名对他好,反而让她不适应,不知是何用意了。
简单吃过饭后,鹿笙就来到新装修的画室,推门进去,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眸也难得闪过一抹亮色。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个完整,齐全还带有设计感的画室就呈现在她眼前。自己的画室被鹿茵霸占后,鹿笙只能在自己房间一角作画,空间很小。虽然只要能画画她都没太大关系,可有哪个画家不想拥有自己的专属画室呢?
她缓步走了进去,伸手摸了摸靠墙超大一张画桌。质地很好,上面还整齐罗列着各种画笔宣纸,旁边立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画架,适用于各个尺寸的。这间房采光很好,有个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想象白天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投射进来,可以铺满整个画室,整个人都会被融化掉吧。
鹿笙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画室让她很惊喜,每一处都很喜欢。
想到这些都是季时远安排的,自己也什么可回馈的,总该当面说声谢谢吧。
当天季时远半夜十二点才回到家时,发现家里还灯火通明,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住,每次回来家里都是一片漆黑。这时才突然回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已领证的合法妻子。
看着家里一片明亮,也不知道是不是专程在等他回来,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暖意。谁不想总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你呢?再有钱,再出众,也是肉长的一颗心,也需要温暖。
鹿笙确实是专门在等他回来,所以在画室特地没戴耳机,一进门也就听到了动静,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画笔出了房间。
于是季时远就看到一个黑色卫衣加背带裤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鹿笙头发有些短,扎不起来。可能是嫌头发影响视线,特地用了个发箍捋到后面。身上还抹了各种颜料,看起来有点脏,又纯粹的很可爱。
季时远有一瞬间的失神,甚至没觉得眼前这人是自己另一半,更像是家里养的小孩。
“怎么还不睡?”看着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也不会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帮他挂衣服放东西,也不说话,就站在那看着自己,季时远只好自己先开口问话。
“谢谢。”鹿笙顿了顿,还是走近了几步。真诚地跟他说出两字,甚至还板板正正地给他鞠了个躬。这么隆重的道谢把季时远弄得哭笑不得。
“谢什么?”
秉着能不说话尽量不说的原则,鹿笙只是转头指了指自己的画室房间。
季时远看着她有些傻乎乎又可可爱爱的样子,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光一个谢谢就够了?”季时远抱着手臂站在那看她,故意表示出对她道谢的诚意很不满意。
鹿笙眼睛瞪大了些,手指暗戳戳扣着,有些不知所措。
季时远也不说话,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就等着她的反应。
鹿笙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想到今天出门看到阿姨在看电视。电视里刚好上演了一幕老婆对老公表示感谢的画面。阿姨还冲她笑嘻嘻地说:男人就喜欢这一套,季太太以后也可以试试哦。
就在季时远完全没有预料和防备时,鹿笙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颊,又轻声说了句:“谢谢。”
季时远怔愣在原地,没明白怎么就突然被亲上了,看向鹿笙的眼神也透着深深的探究和疑惑。
鹿笙记得电视里妻子就是这么感谢的。她老公给她送了份礼物,妻子就兴冲冲凑过去抱住男人亲一下,那男人还特别高兴把妻子抱起来转了一圈。可季时远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喜欢的样子。
她迷惑不解的表情自然也落在季时远探究的目光里,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并不是装出来的懵懂,心里顿时放下了些许防备。刚才她的直接让他以为鹿笙一直呈现出来纯真的样子都是装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可真要刮目相看了。
后知后觉感受到刚才那个亲吻的触感,说来可能没人会信,他快三十的年纪,竟从没被人亲过,也没碰过任何一个人,只因为他有洁癖。
可刚才碰到自己脸上那份柔软的触感却让他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回味。这种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不想再面对眼前这个让他感受混乱的人。
“你早点休息吧。”
丢下一句话,就进了自己房间。鹿笙以为他不高兴,可实际上某人只是落荒而逃罢了。
季时远进房间后就没再出来过,自然不知道画室一晚上的灯亮了一晚。等他六点准时醒来,在客厅做完运动,吃完早餐,也迟迟没见鹿笙出来。
已经是鹿笙搬进来的第三天,除了第一天晚上见过之后,季时远整整两天时间里竟没见到她一眼。他也问过阿姨,人没事,到点就会吃饭,每次还让阿姨直接送到画室。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能一次见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