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姨太摸了摸鼻尖,给一旁的四姨太使了个眼神。
赌王的四位姨太里,以二姨太最为强势,没有儿子的四姨太向来弱势。
面对二姨太的指示,四姨太心里虽然不乐意,可自己有求于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池管家说派去的人,一个小时前已经就已经接到蓝音。”
“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餐桌上的沉默被打破,原本平静的众人瞬间提起了精神,互相对视一眼,暗流涌动。
最得赌王宠爱的五姨太冷笑一声,毫不顾忌:“能为什么,那大小姐从小就不守规矩。”
“平时不喜欢我们不回家就算了,今天是家主的生日,她也故意迟迟不到,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好了。”二姨太看了眼上首位神色微冷的赌王,充当上了和事佬:“蓝音时隔六年退役归家,可能路上耽搁了。”
“耐心等一等,今天是家主生日,她不会这么不懂事。”
二姨太这话一出,四姨太的脸一下就僵了。
她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但面对二姨太,没有儿子可以依靠的她只能咬牙沉默。
五姨太直接冷哼一声,就差把对二姨太虚伪嘴脸的不屑写在脸上了。
二姨太在赌王正室病逝后,是第一个被接进来的,又是赌王初恋。
这些年盛家上下她管理的最多。
其它几位姨太虽然各有心思,明面上对她也算恭敬,唯独五姨太。
五姨太最年轻,这些年得赌王宠爱,加上膝下两个都是儿子,自己又有经商头脑,与二姨太可谓是水火不容。
她坐直身子,正准备给二姨太找不痛快。
门外管家恭敬的声音先一步在客厅响起:“蓝音小姐。”
这一声呼唤,仿佛有魔力一般。
长桌之上,算计戛然而止。
各怀心事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客厅。
凌厉脚步声在客厅响起,黑色马丁靴率先映入眼帘。
被迷彩裤包裹的长腿之上,是贴身马甲遮挡下若隐若现的马甲线腹肌轮廓。
盛蓝音手里拎着被鲜血浸泡还在滴水的外套,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入所有人的视线。
她的出现像一簇烈焰火把扔进油锅,瞬间点燃了原本沉淀于空气之下的厮杀算计。
所有人都将锋芒对准了她,从四大姨太到兄弟姐妹。
或算计、或看戏、或幸灾乐祸,还有单纯的厌恶。
盛蓝音迎着众人的目光,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了进来。
水晶灯照耀下,细腻肌肤白得曝光,飒爽与野性在她身上得以共通。
她站在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意湿答答的垂在肩头,手中拎着的外套往下滴着血水。
随着她的进入,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客厅弥漫,强势的让人无法忽略。
迎着所有人的注视,大小姐缓缓抬眸,黑白的眸透着几分摄人的玩味,一一扫过这个熟悉中透着陌生的家。
坐在赌王右手边的,是二姨太陈婷,66岁,在盛蓝音母亲还在世时,就与赌王私下勾搭,提前产下了二子一女,进门后又生下一个儿子。
赌王的正室萧书鸢病逝之后,被赌王带回盛家,虽然没有正式迎娶,却手握掌管盛家的权利。
从来跟盛蓝音都不对付,却擅长维持表面的和平,私底下不止一次想置她于死地。
但,盛蓝音不觉得陈婷会这么蠢,在她退役回家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对自己下杀手。
陈婷斜身旁是赌王的三姨太方琼,53岁,膝下二子二女,面容慈善,表面吃斋念佛一心挂念赌王。
实则与母族借助盛家的庇护这些年节节攀升,不断扩大势力,蛰伏而动。
盛蓝音平日里与她几乎无交集,方琼这人性子伪善,做坏事都是假借他人之手,从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雇佣打手这种事,会是她干得出来的。
方琼身旁,是赌王的四姨太蒋芸,47岁,澳城蒋家私生女,从小不受待见,但长相出挑,遇到赌王之前是澳城歌星,见到赌王后一眼终生,放弃其他富二代的追求,也要跟着赌王做四姨太。
膝下三个女儿,典型的恋爱脑,没什么太坏的主意,属于墙头草,没什么头脑。
盛蓝音并不觉得她有这种脑子雇佣打手暗杀自己。
蒋芸身旁是赌王五姨太,徐露,42岁,风韵不减,生着一张美人皮,虽然出身普通,但头脑灵活,曾经是赌王的秘书,育有二子一女。
被带回盛家后,开始着手打造她自己的商业圈子,这些年钱滚钱,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相比起其他三位姨太主要靠赌王,五姨太则是靠自己打出了一片退路。
为人嚣张跋扈,毒舌又心狠手辣,手段在澳城几乎是人尽皆知。
她这人,嚣张至极,但也还算光明正大,不爽一个人直接写脸上。
最喜欢正大光明弄死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这次是不是她的手笔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
今天的那群雇佣打手所属的田家帮,是五姨太亲弟弟在管理。
一个专门给人处理见不得人的脏活的组织,涉猎的大多都是灰色产业。
哦,还忘了一点。
盛蓝音视线流转,看向对坐在前方席位的,自己所谓的兄弟姐妹们。
赌王十五个子女,最年长的大儿子盛漾去年车祸去世,岁月定格在45岁。
除此之外,剩下的十四人中,成年的占三分之二。
赌王年迈,大家都想要掌家之权,而她这个唯一的正室之女,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绊脚石。
虽然大家同在一个户口本上,但,赌王的配偶那一栏,从来都只有正室萧书鸢。
按照现在的法律,他们的母亲都是无名无份的小三。
唯一的正室之女,怎么不算眼中钉肉中刺呢。
不过,她与这群人大多不太熟,暂且不做判断。
抬眸,盛蓝音径直看向坐在正首位的赌王。
微微偏头,耸肩:“老头,生日快乐。”
盛问脸色严肃,坐在主位之上,手里的佛珠挺直转动,声色严厉:“怎么这副鬼样子?”
盛蓝音应声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下。
刚淋了雨,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润的,头发也在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相比起这一室盛装出席贵气无比的人,她的确格格不入。
冷笑一声,她重新抬头,眼底神色散漫又疏离。
随手把往下滴血的外套扔到前方空着的餐桌上,大小姐勾唇浅笑:“这您就得问问,是谁最不想我坐上桌了。”
沾了血的外套扔到桌上,血水四溅,血腥味瞬间遮盖了饭菜的香气。
气氛陡然下降,死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