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4年前

01年3月2日

“做我女朋友。”

沈瑾司这话出口，班级立马沸腾，他的兄弟吹口哨调侃。

乔苡沫不假思索的朝他翻白眼，起身要走，却被他的同伙挡住。

乔苡沫一向高傲要面子，让她被全班同学当面看好戏，这种感觉她很讨厌。

她站姿挺拔，双眼微垂看向沈瑾司，眼神透露不服气，极致的淡漠。

乔苡沫不说话，仰着头高傲站着看他，汪汪的大眼睛却有着睥睨天下即视感。

这种眼神，让沈瑾司非常不爽。

她的眼神里充满对他嫌弃，他都不值得被正视，她看不起他，根本不屑放眼里。

沈瑾司不由得心里恼火，他噌的站起身，个子只比乔苡沫高出一点。

他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而是恶狠狠的看她。

起哄的人立马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喘。

乔苡沫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背过身询问柯瑞鹏：“警察还要多久到？”

“啊？”柯瑞鹏一脸懵，他前面只是有想法，却未实际行动。

不过场面真挺吓人，混混老大当众表白被拒，连拒绝的话都不屑说出口，挺丢面的，看沈瑾司的样子是真想杀了乔苡沫。

“应该就要到了，我打电话问问。” 柯瑞鹏帮忙扯谎，刚拿出手机就被沈瑾司一手夺走。

手机重摔在地上，一脚踩个稀烂。

下课铃声彼时响起，却没有学生离开教室，甚至其他班的学生都跑过来围在外面，观赏这出“好戏”。

沈瑾司拿起桌上的课本，众人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打人，纷纷提起嗓子眼。

他翻看书页，仔细看第一页用蓝色水笔写下的字：乔苡沫。

沈瑾司放下课本，眸色狠戾，一字一句的念出她的名字：“乔。苡。沫。”

霎时间，乔苡沫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到，但与生俱来的要强不允许她畏惧。

她不耐烦的坐下，直接把沈瑾司触碰过的书本扔进垃圾袋，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乔苡沫实在太自狂，小弟们都看不下去，指着她大骂：“我大哥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哑巴啊！”

见她还是不说话，小弟伸手就要薅头发拽起来，沈瑾司抢先一步捏住她的脸。

乔苡沫瞬间瞳孔睁大，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抗，沈瑾司凑到她耳旁放出狠话：“性格不错，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慢慢拔掉你的羽毛。”

说完，沈瑾司离开教室，围观的学生自觉给他让道。

人群散去，柯瑞鹏问了句废话：“沫沫，不要紧吧？”

乔苡沫想说话，可一张嘴就疼得厉害，沈瑾司力气可真够大的。

闹这么一出，下午的课是没法上了，连书包都没收拾，顶着学生怪异的目光直接回家。

乔苡沫看着镜子中的脸，红肿得厉害，怒气蹭蹭上涨，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

晚上乔父回来，乔苡沫戴着口罩走出卧室。

“你在家戴口罩干嘛？”

“脸上长痘痘，丑得很。”

“青春期长痘痘很正常，你捂住反而不透气，再说我的宝贝女儿长痘也是最漂亮的，临镇一枝花！”乔父宠溺抱住她，想替她摘掉口罩。

乔苡沫立马抓住他的手，切入主题：“爸爸，你知道沈瑾司吗？”

“沈望的儿子？”听到沈瑾司名字乔父诧异，立马严肃重视：“你和这臭小子搞到一起了！？”

乔苡沫慌忙摇头：“我都不认识，就是在学校经常听同学说起他，有点好奇。”

“他可不是个好青年，你可千万别和他扯上关系，不然我打死你！”

“爸爸！”乔苡沫顿时委屈，大眼睛水汪汪的快要哭出来了：“在你眼里，我的眼光就那么差劲？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爱我！”

“哎呦呦，我最爱沫沫了，这么大个姑娘还哭鼻子，你是要心疼死我啊？”

“那你跟我说说呗，沈瑾司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啊？”

乔父嘴角一瞥，不屑道：“和他爸一样，就是个混子！不学无术，整日在外打架闹事，镇上看到这对父子都害怕！”

“就是个小混混，有什么好怕的，报警啊！”

“能抓早抓了……和你说也不明白，你还太小不要被这些坏事情污染了！”

“爸爸你也怕他们啊？”

“我？”乔父嗤鼻：“我和沈望压根不是一路人，八杆子都打不着，要真论起辈，他还得巴结我呢！”

乔苡沫松了口气，打算摘掉口罩，让乔父看到她受的伤，痛诉沈瑾司恶行。

乔父却忽然惋惜的说道：“沈瑾司也挺可怜的，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人生。”

“什么意思？”

“这小子不是沈望亲生的，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刚出生就被丢弃，实在残忍啊！当时要没被沈望捡回去，在黑道环境侵蚀成长，换做别的普通正常家庭，好好教养，沈瑾司也不会是今天这副德行！”

乔苡沫怅然回房，突然觉得骂他的话太狠，态度恶劣，不过她也被弄伤脸，算起来她更吃亏。

等下次见到沈瑾司好好说清楚，这事就扯平了，以后也不要再有瓜葛。

……

次日

所有人都以为乔苡沫经历头一天的事，下午没来学校，之后也不敢来了，可她却带着口罩一如既往昂首走进教室，遮住半边脸都掩盖不住气场。

见到她来学校，柯瑞鹏很高兴，但又不好意思面对，昨天实在怯懦，手机被抢走砸坏都不敢吭一声。

乔苡沫却主动开口：“瑞鹏，你知道沈瑾司在哪个班吗？”

“7班。”柯瑞鹏心情复杂，她该不会要报仇吧！

“他今天有来上课吗？”

“那我不知道。沫沫，你想干嘛啊？”

“没事。”乔苡沫打开课桌，触碰到毛绒的活物吓出尖锐的叫声。

黄色的仓鼠窜到外头，乔苡沫受惊身体往后仰，连带后的桌子跟着摔倒。

看到她这副糗态，同学们并未同情，而是发出尖锐刺耳的嘲笑。

柯瑞鹏连忙踹开仓鼠，发现课桌里竟然还有三四只，大为震惊。

乔苡沫瑟瑟发抖，努力让自己镇定站起来，愤怒质问所有人：“谁干的？”

没人理她，各自忙各自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慢慢拔掉你的羽毛。”

沈瑾司的话在她脑海中环绕，这种无聊恶俗的整蛊，符合他的手段。

果然恶人就是恶人，即便身世再凄惨可怜，本质是不会变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乔苡沫从不服软，欺负她当即就要还回去，一刻也忍不了。

得知沈瑾司当天竟然来学校按时上课，乔苡沫翘课溜出学校。

别人以为乔一抹害怕被沈瑾司找麻烦所以逃走，却看到她在下午最后一节课时，提着一个麻布袋冷漠的冲进7班，锁定目标甩了上去。

这事闹得很大，整栋楼都沸腾了，几十条小蛇扔沈瑾司身上，在楼层各个角落蠕动。

而肇事者淡定冷漠的看红发少年上蹿下跳，灵动的双眼充满讥讽注视。

好在蛇没有剧毒，就咬伤沈瑾司一人。

乔苡沫行为恶劣，被请家长，这是她多年读书生涯里，第一次被请家长。

无论怎么问她为何这样做，从哪弄来的蛇，她就是不说，态度坚决，不认错，不道歉。

这事最终私下解决，学校也未对乔苡沫作处理，只是告诫她不要再校内惹麻烦。

自那之后，所有学生都怕乔苡沫这个疯婆子，离得远远的，不敢招惹她。

更奇幻的是，沈瑾司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后，转性了。

他每天都来上课，临近放学就站在1班门口等乔苡沫，准时准点。

沈瑾司什么也不干，带着一帮小弟跟着她，时不时有人讥讽几句。

“省城来的千金小姐，走个泥巴路还套袋子，真他妈矫情！”

她全当没听见，从不张口说话。

沈瑾司这种行为持续了整整三个月，不打不骂，一群人围在她身前身后调戏，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坚持不懈，阴魂不散。

好在只有三个月，许是沈瑾司玩腻了，就此罢手。

但，校园孤立依然存在。

乔苡沫认定是这个混子警告同学不许和她玩，让全校学生集体孤立她，所幸扔蛇行动影响大，没人敢对她做出过分的事。

乔苡沫在学校一直都没有朋友，还愿意跟她说话的只剩柯瑞鹏，但就连这个青梅竹马也是小心翼翼。

一夕之间，人人追捧的校花乔苡沫，变成避之不及的疯婆娘。

合不来的人就不要硬相处，乔苡沫也有跟乔父说过转学，可是高二过去一半，临镇其它学校好说，南江好学校根本不收，次的又看不上。

大抵也是关系不够硬。

日子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放暑假的时候乔苡沫在美国玩，别看她只在国外念书一个多月，她社交能力一向厉害，之前在那边处了几个好朋友。

乔苡沫在国外每天和之前的同学吃吃喝喝，玩得不亦乐乎，回国后又到南江找朋友玩，还真不想回临镇上学。

开学前一周，乔苡沫听到一则重磅消息，同时在林镇也炸开了锅。

沈瑾司父亲沈望被抓，两个月前的时候就被抓了，如今判了死刑。

对临镇而言，是个好消息，少了黑帮头子，铲除黑恶势力。

彼时的乔苡沫对沈家和乔家之间的事一无所知，还不明白后来的付瑾司报复她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