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崇善已经坐在车里了,现在提出来下车,意思太明显了。
崇善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副驾,看着飞机场里的工作人员人来人往。
车内除了冷气的飕飕声外,十分静谧。
崇善个头高,背影又很宽阔,易轻舟实在没有办法假装这个人不存在。
瞥见他身上的黑色西服,易轻舟开口打破安静:“一会儿见客户穿这个。”
“什么?”
崇善侧着身子回头去看她。
从刚才上车起,他说话始终是绅士的微微侧头,并没有与易轻舟对视。
这会儿没办法,只能转过身子跟她对视。
今天的易轻舟依旧明艳动人,最简单的黑白配硬生生被她穿成最时尚的感觉。
见她递来一个袋子,崇善接过打开,里面正是那件灰色的手工西服。
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皱褶,似乎还特意护理了一番。
崇善略带感激回道:“谢谢易总。”
这件衣服是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没想到易轻舟居然能记得还给他。
易轻舟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见客户,穿的太随便不好。”
她的意思是身上这件太难看?这年头两千块都不算钱了?
崇善仅有绿豆大的好感一瞬间没了,算了谁让人家是富婆呢。
他转回身,脱下身上这件,换上灰色的。
易轻舟视线不由自主的滑过前方。
她忽然想起MAX那晚,她撕碎崇善衬衣时看到了画面。
白如凝脂的紧绷胸肌,结实健硕的沟壑线条,还有那张备受折辱的俊朗面孔。
易轻舟常年冷冰冰的一张脸上忽然腾出一股热气,她觉得车里的冷气好像坏了。
下一秒,易轻舟变了脸色,鼻腔发出的搔痒感越来越强烈。
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最后一个甚至把鼻腔里的粘稠液体都喷了出来。
“额...抱歉。”
崇善刚刚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就感觉到脖颈一凉。
听到易轻舟说抱歉,他顿感不妙伸手去摸脖颈,却摸到了... 易轻舟的鼻涕。
“我去!”
崇善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手上粘稠的触感令他几度干呕。
他有洁癖,很严重的那种。
留学时,他尝试住集体宿舍,极限是两人间。
在卫生间不小心摸到室友没洗的袜子,直接抱着马桶吐了整整一天,最后还进了医院。
洁癖本来是心理方面的问题,但他的洁癖已经上升到身体方面了。
原本跟易轻舟就是萍水相逢的意外。
现在不仅摸过她酒后的呕吐物,又摸了她粘稠的鼻涕,崇善简直要发疯了。
易轻舟也不晓得,为什么每次见到这小子事情总会偏离轨道,往一些很奇怪的方向发展。
“抱歉崇先生,给你纸巾...”
她尴尬的抽了几张纸巾,想要起身递给前排的他。
结果更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兴许是因为她猫腰起身的动作太大,胸前两颗摇摇欲坠的扣子竟然毫无征兆的绷开了。
崇善听到她要递纸巾给自己,转身去拿。
结果身子刚转过来不到两秒钟,就看见了... 两坨白花花的肉。
之所以说是肉,是因为,易轻舟根本就没有穿内衣!
她胸前只有两片花瓣形状的...贴纸?
崇善不知道那东西叫胸贴,只是费解她为什么在胸上贴两个创可贴?
也许是惊吓过度,身体彻底僵硬成了一根铁根棍,崇善一动不动盯着易轻舟的胸部。
松松垮垮,左边的跟右边的似乎关系不太好,离得很远。
这是崇善第一次亲眼见到女人的胸部,好像也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诱人。
一秒,两秒,大概过了许久,崇善忘记关闭的嘴巴甚至滴出了一串长长的口水。
紧接着“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了他的脸上。
易轻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抽他巴掌,扣子崩开又不是他的错,可是...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看够了没,下流!”
她尽量用最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可抽搐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几分慌张。
崇善委屈的用手捂紧右脸:“有没有搞错,这也要怪我?”
她双手捂紧胸口,愤怒的回应:“这车上只有你一个人看了,不怪你怪谁!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点滚出去!”
崇善莫名其妙被骂,又发现自己捂脸的那只手上还有易轻舟的鼻涕,小脑都麻了。
他狼狈的下车,脸上还挂着晶莹的鼻涕。
麦克见了上前问道:“怎么了崇先生?”
崇善精神恍惚,伸手指了指车里的人:“你自己问吧。”
麦克好奇的凑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问道:“易总,有什么事吗?”
里面女人恶龙咆哮:“别跟我说话,都给我滚远点!”
车外两个男人立刻躲到了十米以外的地方,蹲在角落里默默抽烟。
崇善:“这么恐怖的上司,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麦克:“21天养成一个习惯,习惯就好了。”
崇善:“你的工资一定很高。”
麦克无语。
易轻舟常年四处奔波,总是习惯性在车里放两身衣服,果不其然有用到的一天。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愤怒的低头打量两坨白肉。
“倒了血霉了,每次见面都被他占便宜,真是跟我八字不合。
怎么偏偏今天没穿内衣,就被他看了个精光,好事都被他赶上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不屑?耻笑?呵,他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最完美的就是B罩杯吗?
简直气得我头晕!”
易轻舟心里默默打定主意,案子结束后一定不能再跟这小子有任何瓜葛。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她挥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