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少了大哥，不算整齐。”

顾清野一屁股坐在三弟身边，抬眼看着顾清莞，没好气的道，

“陈长生生成副模样，那副德行你也会上当受骗，顾清莞你是猪脑子吗？”

顾清风心里咯噔了下，二哥和小妹怕是又要吵起来了。

顾轻舟拧眉，面露不悦，“清…”

顾清莞笑道，“二哥，你怎么知道我是猪脑子？”

顾清野：“？”

顾清风：“？”

顾轻舟：“？”

顾轻舟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唇角露出一丝欣慰笑。

他忘了，菀菀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菀菀已经回来了。

顾清风目不转盯的盯着顾清莞，眼底有异色一闪而过。

顾清野抿了抿唇。

她…好像不太一样了。

顾清莞把三人的细微表情尽收于眼底，声音停顿了下，继续道，“不过…二哥话说回来，只有猪才有猪脑子吧？那我是猪，又是你妹妹，那二哥你是不是也是猪？”

顾清野：“……”

“猪二哥？”顾清莞冲着顾清野说完，又转头看向顾清风，“猪三哥？”

“猪爹爹？”

顾清风：“……”

小妹，不必带上他。

顾清野冷笑，“顾清莞你也别以为…”

顾清莞叹了一口气，神色凄凄打断了顾清野话，“二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一想到我差点再也见不到爹爹，哥哥你们了…我…”

顾清莞哽咽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我就怕。”

她抬头，泪流满面的望着三人，“那人伢子说要把我卖到青楼里面去…”

三人心头一紧，像是有只无形手一把扼住了他们咽喉，难受得紧。

顾清野迅速起身，“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说了，我不提了。”

顾清莞立马止住了哭，“真的？”

顾清野应声，“嗯。”

“好。”顾清莞咧嘴一笑，结果一不小心吹出了个鼻涕泡…

顾清野：“……”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帕子，递到顾清莞手里，一脸嫌弃道，“真恶心，赶紧拿去擦擦。”

顾清莞接过，“谢谢二哥。”

顾清野听到顾清莞道谢的话，浑身一僵。

他唇瓣抿紧，目光落在眼前顾清莞面上，模样没变，还是那张脸。

但…感觉不一样了。

他好像看到了幼时乖巧，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二哥二哥的小妹。

可…如果没发生后面的时候，小妹没有摔到头，小妹应该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妹吧。

顾清野收回目光，转头坐回到三弟身边。

顾清莞擦完鼻涕，又问，“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会来府衙？”

顾清野：“……”

顾清风：“……”

顾轻舟想到了什么，看向顾清野，“老二，你又去赌馆了？”

顾清野没说话。

牢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有凝重。

顾清莞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张口准备支开话题。

没想到亲爹又开了口，“赢了没有？”

顾轻舟笑看着顾清野，“最近爹手上…”

顾清莞：“……”

白担心了。

她还以为棍棒之下出孝子呢。

顾清野撇嘴，“爹，要是赢了，我还会被揪到府衙来吗？”

顾清野直盯着亲爹，“爹，我…”

顾轻舟暗叫不妙，一拂袖，“别叫我爹。”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至少这会儿没有。”

这堪比翻书翻脸的速度，把顾清莞看愣住。

顾轻舟又看向顾清风，“老三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清风苦笑，“我这件事跟爹你多少沾一点关系。”

“哦？”顾轻舟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爹，你可还记得你那个李知行朋友？”

“有点印象。”顾轻舟皱着眉头想了想，“但…不多。”

顾清风道，“我在大街上遇到他了，他非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结果他把我硬拽进了杏花楼，点了好几个菜，酒过三巡他说他要去趟茅房，然后人没了。”

顾清野冷笑，“掉进茅房淹死了？”

顾清风若有所思点头，“可能吧，反正不见人了。”

“我兜里就几十文，给不起饭钱，就被店小二送府衙来了。”

“原来如此。”顾轻舟抬手拍了拍顾清风肩头，“老三，你放心，下次爹看到他，一定替你报仇。”

顾清风点头，“嗯。”

四人都没再说话。

顾清莞打量着二哥，三哥。

二哥，三哥模样都生的俊秀，但气质完全不同。

算是人如其名，野…有点偏向于纨绔子弟。

清风，自然是轻柔，温和，柔柔弱弱类似于书生气息。

三哥身上的书卷气息比大哥还要重。

顾清莞正想着。

二哥，三哥声音一同响起，“爹，你怎么会在府衙？”

“爹，不对啊，你咋会在府衙？”

顾轻舟假装咳嗽，“咳…”

“爹~”顾清莞笑眯眯道，“你要是不方便说，我可以说的。”

顾轻舟：“……”

……

书房。

烛火摇曳，檀香萦绕。

沈韫手持书籍，纤长手指夹着书页。

一道身影从窗户翻身而入，来到他面前。

“殿…”元七垂目，“大人，已经查清。”

沈韫未抬眸，“说。”

元七：“顾家是三年前逃荒至此，目前居住在江州城外十五里的大荡村。”

“大荡村里面的村民都是当初逃荒而至的…”

沈蕴唇瓣亲启，“偏了。”

“是。”元七心头一紧，赶紧把话回到顾家身上，“顾家人虽说住在大荡村，但活动范围基本在江州城里。”

“顾轻舟没事说说书，勾搭勾搭寡妇，无数女人往他身上砸钱。”

“老大顾清寒算是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在书山书院读书，勤勤恳恳，平时抄书赚钱，但…落榜了两次。”

“老二顾清野整天混迹赌馆…”

“老三顾清风跟他爹顾轻舟差不多，醉死温柔乡……”

“老四顾清莞蛮横无理，好男子，引得江州城内适婚男子避之不及。”

“大人，目前就打探到这些，至于顾家从何处逃荒而来，想要查清还需要一段时间。”

沈韫轻笑，“有意思~”

元七不解，“嗯？”

沈韫声音淡淡，“继续查。”

“是。”

元七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大人，顾清寒，还有那屠夫都给他们送饭了。”

“嗯。”沈韫：“明早放了。”

“是。”

……

牢房里。

饭菜摆了一桌，有菜有肉，还有打点好的牢头帮他们盯梢，让他们随便吃。

顾清莞啃着猪蹄，“大哥，刘叔你们真好。”

刘屠夫面露歉意，“丫头，都怪刘叔，不然你们也不会经这一遭。”

“顾兄，今日之事的确是我…”

吃过饭。

大哥跟刘叔带上东西走了，当然刘叔还不忘把药一并拿走。

夜深人静。

顾清莞睡得正香，耳边传来机械声音，“滴！”

“耕种系统正在绑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