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营帐外面忽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沈嘉音睡的浅,但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却没有太意外,唤了门口的裴月进来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后便出了门往声音的来源而去。
越走得近,便越能听到三公主那尖锐的叱骂声。
已经有不少人围观,沈嘉音只走到了外围没有挤进去,但却依然能看见江晏书的营帐前面是一个年轻男子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而里面是三公主毫不留情的叱骂以及哭喊声。
沈嘉音凝眉,这男子是谁?这不是江晏书的营帐吗?江晏书呢?
“裴月,那人是谁?”
裴月看了一眼,“是工部侍郎许应。”
沈嘉音内心错愕不已,斐兆亲眼看见江晏书喝下了那掺杂着化骨散的茶水,为何营帐里面的人换成了许应?
这不是前世本该成为三公主驸马的那个人吗?
沈嘉音扫了一眼围观的一群人,却始终没有扫到江晏书的身影。
“郡主在找谁?”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心猛然一颤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绊倒了石头上,被江晏书伸手扶住。
沈嘉音立即甩开他的手退后,看着他一副无害受伤的样子微微拧眉,“你怎么在这儿?”
江晏书清声道,“听见这里吵闹得很,睡不着便过来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里面看去,“瞧着,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儿。”
不多时,皇上走了过来。
他面色铁青,众人纷纷将路让开跪地请安。
皇帝听着营帐里面依旧没有停歇的声音,又看了一眼营帐门前跪着的男人,怒声道,“来人,将三公主押回宫中,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宫殿半步!”
“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沈嘉音狐疑的视线看向江晏书,前世她虽然没有来,却听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公公说起这件事儿的详情。
前世深夜江晏书面色潮红的去见了皇上,皇上紧接着便下令将三公主送回宫中关了禁闭。
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少之又少,绝不是像此刻这般闹的如此轰动,事情的主角还换成了另外的人。
江晏书是如何躲过去的?
他喝了化骨散的茶,为何这营帐之中换了人?
如此一来,皇上为了皇室名声,这三公主的驸马除了那许侍郎不会是别人了。
三公主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脸色惨白,余光扫见沈嘉音旁边的江晏书后,视线又落在了沈嘉音的身上,眸中满是阴戾之色。
彼时,另一边,听了来龙去脉的鹤知弦捻着指腹,神色淡漠没什么表情。
“江晏书。”
太过于巧合便都不是巧合。
鹤知弦沉默片刻吩咐道,“你去查查他。”
习风颔首,“是,小侯爷。”
翌日晌午,终于到了尧汝围场。
沈嘉音和一群贵女说说笑笑,听着对方试探问起自己的退婚的事儿随意搪塞了过去。
不多时,皇上兴致正高想要进猎场围猎,不少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皇后身边的人朝着沈嘉音走了过来,“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
身边的人涌现出羡慕的神态,这皇后娘娘对昭华郡主如此亲昵,郡主又突然退了与江大人的婚事,莫非是要参选太子妃?
这昭华郡主若是参选,那还有她们什么事儿了?
人走后,众位贵女心思各异。
“这皇后娘娘待郡主可真好,我们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皇后娘娘是内定了郡主为太子妃了吧?否则怎么会突然退婚呢?”
“听说老侯爷最近时常去沈府,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想要让郡主嫁给自己的侄子?”
“小侯爷远在边疆,拒了多少次皇上的赐婚了,怎么可能呢?”
“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吧?小侯爷如今就在这围场,听说回来好些时日了!我昨日可都见到了呢,果然是生的谪仙面貌!”
“你这么说倒也有可能!小侯爷手握兵权又生的天人之姿,不差太子殿下的。郡主这命倒是真好呢!”
最后这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大家嘴上艳羡,可心底里哪个不是酸得很?
另一边,皇后见着沈嘉音来了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幼幼来了。你是第一次来尧汝围场,对这里也不熟悉,本宫也担忧你磕了碰了不好与母后交代。”
“这样,本宫让知弦陪着你,如此本宫也可以放心了。”
沈嘉音扫了一眼鹤知弦不冷不热的样子,立即道,“皇后娘娘,我对于骑马射箭不是很精通,在外面等着大家回来就好了,不必进去的,如此也是给小侯爷添麻烦了。”
“怎会呢!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在外面有什么意思?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小姑娘家家,还害羞上了。
那日在皇上面前可是勇敢的很,若是不能嫁给知弦,一辈子不嫁也心甘情愿。
如今在知弦面前,倒是不好意思了。
皇后全然会错了意,沈嘉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应下。
皇上自然是知晓皇后的意思,倒也没多说什么。
虽说是男女有别,可赐婚的圣旨已经拟下了,权当是提前培养感情了。
太后、皇后、老侯爷和沈郢都没有意见,鹤知弦那竖子即便有意见,也得把意见给他吞回去!
这次,不娶也得娶!还真想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幼幼喜欢他,他能娶幼幼那是他的福气!
皇帝看着沈嘉音乖乖弱弱的样子,心里想起昨晚玉儿闹出的荒唐事儿,顿时看着沈嘉音的视线越发的恼火了。
凭什么他贵为一朝天子,就没有这样乖善的女儿?!
要进入林场的众人都上了马,沈嘉音看了一圈都没有人给自己牵马过来,不禁有些疑惑。
这时,一个御马监的人走了过来。
“郡主,这剩下的马都是很烈性的马,不适合您骑。“
沈嘉音浅笑,“无妨,我不进去就是了。”
鹤知弦驭马慢慢悠悠的停在了她的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出手。
沈嘉音立即道,“不必了小侯爷,又不是非去不可的地方,不劳烦了。”
鹤知弦手没有收回去,“你若是不去,姑母会怪罪我。”
沈嘉音抿了抿唇,终于伸出手。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手,便见鹤知弦反手一握将她带到了马上。
勒紧缰绳,骏马立即飞奔而起。
“小侯爷!”沈嘉音被这突如其来的速度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没人告诉过沈嘉音,她这样灼若芙蕖的娇弱模样,再加上惊吓过度的颤音,能多么激发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恶劣因子。
鹤知弦感受着她往自己怀里靠,面无表情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