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璇瞥云汐一眼,几分勉强地将剑收回,退居一旁,手上剑光闪烁,仿佛在默默警示她守规矩。
云汐走入头低低地跪下,把手里的托盘呈上前:“公子,这里是夫人为你备下的秋衣。”
她声音柔和,恍惚触发了景昱某个记忆。
他眸子微眯,语气虽平静却掺杂几分警惕:“你找我,只为送衣服?”
云汐睫毛轻颤,昨夜费劲稳住身形,到今日胳膊早已是酸痛。
托盘也越发沉重,胳膊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奴婢不敢打扰大公子,只是奉命送衣。”
素日搁旁人眼里,云汐处事有条不紊从不出错,她身边的那些二等丫鬟跟奴仆也大多愿与她通融。
唯独只有到这位面前,好似能把自己的全部伪装都一眼看穿。
她瞬时感觉周身都仿佛冷了下来,而下一瞬,这位大公子兀地站起身,缓缓来到她面前。
男人周身冷冽气息亦萦绕于她身边。
她知晓二位主子早不对付,而自己不过是个随侍的丫鬟,只得赶紧跪下求饶:“大公子,请你恕奴婢无心冒犯。”
冷笑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这样怕我?”
云汐心间战栗不止:“奴婢不敢。”
“不敢?我倒觉得你的胆子颇大。”
他声中透出一丝冰冷,命令道:“抬起头来。”
云汐缓缓地仰起面庞,眼神便直接同他深沉的眸光相碰。
她从未像这样近距离注视过大公子,甚至细致的捕捉他脸上每一丝表情。
云汐心中不安,好似嗅到秘境森林中松香味一般深远。
今日,她好像感受到了大公子的眸光里所蕴藏的异样。
心中的不快里,隐约掺杂着怨气跟迷茫。
与他近距离互视间,云汐不禁感慨:自己竟未曾察觉,虽然大公子跟二公子并非同母。
但那双眸却颇为相像。二公子素来温暖和煦,难见他深处。
而昨夜里,沾染欲望跟占有,竟和大公子的目光惊人的相似。
“看够了吗?”
云汐被他声音惊回,匆忙磕头:“公子息怒,奴婢绝不敢有不敬之意。”
她的话并未触动对方的心弦。他复述她的话语,随即从背后抽出剑,直刺她手中托盘。
不仅穿透衣物,更将那托盘牢牢钉在地上。
云汐几乎条件反射地身子往后躲,男人原先眸里的情绪忽然尽数消了去。
只剩下冷漠:“拿着你的东西,滚吧!”
他语气格外冷硬,云汐欲拿托盘却又不敢动,急得眼圈也泛红。
抬眸看向大公子,不想这样怨念的目光,是何缘故,竟被他冷言怪责:“莫在本公子面前作苦,我不是赵氏,不吃这一套。”
云汐心里委屈,只得壮着胆子握住剑柄,费劲拔出,这才让托盘脱困境。
双手托剑,毕恭毕敬递到大公子跟前,皓手透出剑锋寒光。
景昱的喉结微滚,温热的手心接过了剑柄,却二度冷言:“滚。”
云汐连忙捡了托盘,匆匆离开。
回到夫人院中,薛嬷嬷望着她手中的衣服早已七零八碎,不由地微微叹了口气:“下回别太死脑筋,大公子要是不收,就偷偷弃之,也没人敢问。”
去夫人处侍奉完,云汐终是能回自己的屋子歇息,却惊觉衣物皆散落一地。
不仅外衣,就连昨天夜里的内衣也遭丢弃,上面有不少脚印。
心中一紧,云汐知也只有海棠能做出这种事。
血迹尚里面,或许还未被发现。
她急忙将衣物收拾好,心神未定,这时门外却有动静。
下一刻,木门被推开,海棠走入,脸上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