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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糖葫芦

如何驯服一只傲娇ALPHA 两两热 3264 2024-02-04 10:43

  

【明天要穿的衣服我收在了衣帽间第一个柜子,搭配的领带在第一层抽屉。】

【记得吃早饭啊,王姨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吃,对身体不好哦。】

【西瓜我放冰箱里了,你要喝西瓜汁的话我回去给你榨。】

【下班了吗?累不累?】

……

沈君书长舒一口气,摁灭屏幕。

三周了,林鹤言除了与他必要的对话之外,一句回应都没有,手机被绿色的字段填充,划到最下面才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好”,不知道回答的哪句关心。

李黎住进来的这所私人医院,无论是环境还是医疗,都比市医院要好,他默默计算医疗费,医生说所有开销由林鹤言承担,他们要做的就是安心治病。

“哥,我想回家。”

李黎后靠着枕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不像是开玩笑。

有时候沈君书想,他和李黎是更亲一些的,他们眼睛长得很像,眼型和瞳孔颜色如出一辙,不过李黎毕竟还在上学,眼神里是没有杂质的黑,幽亮幽亮的,不像他,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复杂伤脑筋,他看起来黯淡而落寞。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去。”

苹果削到一半,李黎伸过手来,刀尖差点碰到手背,沈君书眼疾手快将刀转了个方向,这才没割破李黎的皮肤。

“你……”沈君书想开口数落他,但看到对方的眼神后,他募地住了嘴。

李黎抓着他手腕,不由分说把袖子撩起来,露出点点青紫痕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动作一顿,往回抽,然而李黎抓的用力。

“哥,他对你不好吧。我知道十几年前你救了他对他有感情,但是他对你呢?”

“……”

“我不想你为了我丢了自己,这三年多,你有一天是真正开心过吗?我在市医院住了一年,这一年时间里,有半年我没见过你,哥,那半年时间,真的还没让你死心吗?”

“……”

沈君书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比谁都清楚那半年宛如地狱的生活,可是……可是……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死一般寂静。

他踉跄站起身,说:“你安心治病,能治好的,钱的事别管,只要你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小黎,在这里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门合上的一瞬间,李黎听到他这样说,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却实实在在是对他说的。

林鹤言很少很少主动联系他,上次聚会的事情除外。

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他才从迷茫中抽离,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按接听键。

“你在哪?”

“医院。”

“我现在过去。”

“李黎没事了,你不用麻烦跑一趟……”

“给你做检查。”

“啊?”沈君书没反应过来。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口:“生殖腔打开的同时形成标记,虽然不是终身,但怀孕几率依然非常高。”

话音落下,沈君书猛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涣散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到焦点,牙关轻微打颤,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那……我等你,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呢?沈君书茫然地想,林鹤言最后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他只觉得手机格外烫手,快要拿不住,使不上力气。

如果检查出来怀孕会怎样?打掉?还是带着不清不楚的羁绊继续自欺欺人,假装林鹤言对自己还有点感情?尽管那只是床上的情欲。

要不就带着离开吧,带回乡下,像当初沈商庭带着他一样,然后呢,孩子会问爸爸去哪了?他可能忍不住又会回来。

太可笑了,当年沈商庭带着他回乡下,贺道没有丝毫挽留,13岁时又带他回来找爸爸,沈商庭这才知道,原来贺道已经有孩子了,只比他小一岁,沈商庭跟贺道谈判,要贺道负责,还没闹出个结果,一场大火赶来结束这次狗血家庭伦理剧。

几十年前的闹剧给沈商庭,甚至给他带来了太多阴影,以至于现在事情只埋了种子他就忍不住幻想最后参天大树的枯朽。

不,现在还不确定,沈君书心底燃起一缕侥幸,几率高又不意味着一定,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后退余地了。

半小时后,林鹤言穿着西服自走廊拐角过来,他长得高,腿长身材好肌肉匀称,西装又恰好将他整个人衬起来,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突出的那个。

沈君书垂头看那双皮鞋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他抬头去看。

“走吧,医生在等了。”

风衣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拢到一起,林鹤言就这样淡淡看他,眉眼间没有怒意也没有关心,仿佛仅仅是一个陌生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他的角度,林鹤言棱角分明的脸廓、薄而绷直的唇线、眸底深藏的情绪,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喉结随说话滚动,他莫名有一种扑上去撕咬的冲动,想质问alpha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一点点对他心动,哪怕是一瞬间。

于是他站起来,拉住林鹤言冻得冰冷的手:“嗯。”

这个医生他认识,三年时间里不知见过多少次,他狼狈的时候、昏迷的时候、被禁锢的时候,都是许航洲为他开药、打针,以至于现在再见到,沈君书本能有些发怵。

“别紧张,一个小小的检查而已。”

许航洲笑着看他,但alpha骨子里的攻击性令沈君书无法彻底放松警惕,大概是omega被标记过的原因,会对自己的alpha产生依赖,他下意识去看林鹤言,而对方正坐在长椅上低头看手机,并未分出多余的眼神。

他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有孩子,林鹤言会是什么表情。

许久之后,许航洲视线从机器上移开,脱下手套回到工椅:“有结果了,鹤言,你猜是什么?”

仿佛同桌被突然提问,沈君书也跟着紧张起来,心底两道声音不断争吵叫嚣,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缩成拳。

林鹤言不说话,棕褐色的眸子扫了许航洲一眼,然后落到沈君书身上。

“啧,没意思。”许航洲扫兴地撇过头,拉长音调说道:“可惜啊,鹤言,你这次没中标,下次继续努力。”

新鲜空气疯狂涌进肺叶,沈君书紧蜷的手松开,仿佛致命稻草突然被一阵风吹跑,他得以喘息。

“嗯。”

林鹤言仍没有过多反应,无论是喜悦还是如释重负。

路过李黎病房时,林鹤言随口问了几句,然后驱车回家。

窗外霓虹灯闪烁,在沈君书眼底映出一片花乱,他头抵着车窗,目光懒懒扫过各色行人。

很不巧,他们刚驶过来就亮起了红灯。

“我想吃糖葫芦。”他突然说。

林鹤言降下车窗,冷风呼啦灌进来,激的沈君书打了个哆嗦,头顶碎发微微扬起。

“过不去。”

旁边是绿化带,卖糖葫芦的老奶奶在人行道另一侧,苍老嗓音被风毫不留情裹挟,听不清叫喊,一树通红既是生计也是拐杖,她就那样立在人海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老奶奶和沈君书对视一眼,然后颤颤巍巍走过来。

红灯还有三秒,老奶奶走到绿化带。

两秒,老奶奶开口问:“小伙子,来根糖葫芦吧,甜的。”

一秒,沈君书说:“两根。”

绿灯亮,老奶奶拔下一树中最大的两串给他递过来:“三块钱一根,六块钱啦。”

后面的车开始鸣喇叭,沈君书看一眼林鹤言,拿出手机。

老奶奶摆摆手,半个身子挤在灌丛凑近了,“没有手机……”

那怎么办,他身上没有现金。

正在犹豫,眼角出现了一抹粉红,他偏头看过去,是林鹤言递过来一张一百块钱的,于是他接过来,直接塞进老奶奶怀里:“没有零钱了奶奶,就这样吧。”

车子在后面众多司机的愤懑中终于开动,后视镜里老奶奶还在比划着什么,沈君书眼眶一酸,摇上车窗不再去看。

他怔怔盯着手里两串饱满诱人的糖葫芦,一根放到林鹤言那边,另一根拨开袋子,咬下一口。

“我不吃。”林鹤言说。

“小时候,奶奶给我做过糖葫芦。”沈君书边嚼边说,像是自言自语,“村子的山上有棵山楂树,是酸的,但奶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着别的小朋友撒个娇爸爸妈妈就会给他们买,我也求我爸,但我爸不买,说那东西三块一根那么贵,有钱不如买根笔,好好练字学习。”

“我闹了一天被打了一顿,后来半夜里奶奶把我叫起来,说去山上摘山楂,山上路不好走,回来的时候奶奶摔了一跤,住了两个月院。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我做糖葫芦。”

林鹤言看起来专心开车,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在下一个红绿灯空隙里,他撕开那根糖葫芦,咬下一颗,评价:“太甜。”

“山楂早就放坏了,我自己去山上摘,弄了一身泥巴,最后吃上了,酸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盲目跟风,好好听爸的话,努力学习。”

沈君书听到他好像笑了一声,很轻很轻。

第二个红灯最后一秒,沈君书抬头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谢谢你。”

李黎的事情要谢谢你,糖葫芦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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