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拿着我的照片在房里念经,说是保佑我身体健康。
直到有天我悄悄回家,看到她跪在地上,虔诚地说:
“只要我儿子平安无事,所有疾病痛苦都找我幺女,让她嫁给一个金山阿伯,嫁过去就当寡妇,别让她活到26岁……”
25岁的我听得背脊发凉,抬手敲门,平静地说:
“抱歉了啊,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1
我妈诅咒我去死后,我跟她冷战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
刚刚,我姐打来电话当和事佬,说我妈没有诅咒我,是我听错了。
我举着手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扯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
我没有告诉自幼跟我妈沆瀣一气的大姐,我那天其实用手机录像了。
我对着那段影片,回去看了不下二十遍。
我妈何止是对我是诅咒,她那天说出那番话时候,那一脸的厌恶神情,简直恨不得我当场暴毙身亡。
我怎么可能会听错?
电话里,我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我妈这段时间,有多伤心难过,又是睡不了觉,又是高血压。
啰哩八嗦一大堆,最后给出指示:
“我给你们摆和头酒,你跟妈吃顿饭,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我妈向来是一言堂。
若我没有跪在地上,给她磕头认错,哄祖宗那样哄到她消气,这件事又怎么会翻篇?
今日出动大姐来说和,这事一听就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什么?
有妖。
我决定去赴约,看看她们几个在搞什么“大龙凤”!
转眼,到了和头酒当日。
我姐临时有事来不了。
这一桌晚饭只有我妈、我爸,还有我。
点了四个菜,我妈喜欢吃的油焖大虾、烧鸭,我爸喜欢吃的牛杂萝卜、凉瓜炒蛋,还有一个鸡汤。
等饭菜上来,我妈就开始惯例地挑剔。
说虾没有去虾线,炒蛋的火候又不对,总之对所有菜都说了一顿,样样不如她做得好。
等她说完,总算对得起她在餐馆掌勺的大厨身份。
我也利用这个间隙,干了半碗饭。
饭吃到一半时,我爸忽然问:“你现在住在哪里?还是那个城中村吗?”
我之前租的地方确实在城中村,但一个月前,我搬走了。
我给自己买了个老破小,光是首付,就耗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这件事我没有跟家里说过。
因为我知道爸妈的偏心。
要是我买了房子,这钱是我付的,但房子却是我哥的。
我家总共六口人。
爸妈大姐二哥三姐,我是家里的幺女。
大姐跟爸妈感情深厚,二哥是男丁。
我跟三姐是很后来才出生的,这导致我跟大姐、二哥有着一轮的年龄差。
我从记事开始,大姐二哥已经是务工状态。
我爸带着三姐,在别的地方生活,所以,三姐独得我爸的喜爱。
而我跟着我妈,是我妈的出气筒。
哥哥姐姐却说我独占母亲,视我为眼中钉。
我太清楚,在这个家,我跟谁也不亲。
再加上诅咒那件事后,我太需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因此,我撒谎了,点头说:“是,还住那里。”
我刚说完,我爸跟我妈同步拧眉。
我一看这样的表情,心里警钟大响。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我有种直觉,今天这顿饭不单纯。
正这么想,我爸又问:“你不打算在这边买房子吗?”
2
我慢悠悠地夹了块鸡蛋,回:“太贵,买不起!”
“啪!”我妈用力地放下碗筷,眼神埋怨,“工作这么久还攒不出钱来,你还有脸说,以后发工资,全部拿回来,我帮你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