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穰指着昏迷的人纳闷,“这是哪里来的?”
京白有些心虚,又有些气愤,扭头不答。
云穰看向萧恻,“认识?”
萧恻点头。
京白跟踪回来后,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机立断,不与纠缠,立刻回质子府。
回府途中,他们遇到了肖久。
之前在楚倌久等不来,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而且还受伤严重昏迷不醒。
顾虑到质子府人多眼杂,只能将人带回明松巷。
云穰蹙眉。
那人赤裸着上身,胸口包着纱布,一看就是重伤。尤其是脸上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到耳后。
这样的人,只怕是亡命之徒。
她神色严肃,“他怎么伤的?在哪里伤的?谁伤的?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一连几问,京白紧张起来,脚不自然地往前挪了挪,想要挡住她的视线。
萧恻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口气十分冷淡,“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带他走。”
此话一出,刚才还气势十足,声声质问的云穰泄气了。
“你要走?你带着他能去哪里?不怕楚倌里的人再捉你回去。”
“楚倌!”被场景吓傻的桃枝惊呼。
眼前漂亮的男人竟是小倌倌。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家小姐。
都怪她,她应该跟着小姐的。她跟着,小姐就不会做下这么夸张的事情。
“小姐,你让他走吧!”
桃枝不知道如何办,只想这些人快点离开,他们离开,就没人知道小姐和小倌倌有接触了。
云穰看桃枝都快哭了,安慰道,“你先去一旁等我,我和他们商量一下。”
“小姐,小姐……”
“京白,你也出去。”萧恻冷声说道。
堂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昏迷着的人肖久。
“他是我同乡。我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但这人我要救。”
这么久的相处,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坚决的话。
云穰打量着他。
人,是她好不容易从楚倌带出来,她是不会放走的。
燕京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万一哪一天他和太子遇上,一切白搭。
既然不想他离开,何必再争。
云穰咳嗽一声,“好,我信你,人留下。”
萧恻没想到她如此干脆果断,打好的腹稿全部咽了回去。
突然,躺着的人嘤咛了一声,
云穰快速俯身,耳朵贴近。
萧恻沉了眼眸,收拢的手指握在云穰的肩头,直接将她拽起。
云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脸色冷淡,“你回去吧!”
云穰茫然,指着躺着的人,“真不需要另请大夫?。”
“不用。”萧恻快速拒绝。
突然,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骗子!”
“不要脸。”
“吵什么?”云穰急急出来。
看到京白和桃枝斗鸡一样,怒视着对方。
她上前拉开他们,“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桃枝红着眼睛,“小姐,他说你是骗子。”
“哼!就是!”京白满脸不服气。
“京白!”萧恻站在廊下。
京白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我家小姐才不是骗子,你和你家公子不要脸。好好的人家谁去做迎来送往的小倌。”
“我家公子……”
“闭嘴!”萧恻一个眼风扫到京白,京白瞬间闭口。
云穰握着桃枝的手,“好了,好了。误会误会。”
桃枝鼓着嘴,满心委屈,低低哀求“小姐,我们回府吧!”
云穰按按她发红的眼眶,哄道,“一会,一会。”
她看向廊下的萧恻,带了点不好意思,喃喃道,“她不是那意思。”
萧恻眼眸微动,转身回了屋里。
云穰赶紧跟上,抓住萧恻的胳膊,轻轻晃了一下,哄小孩的口吻,“你别生气。”
萧恻站停了脚步,视线停落在云穰的脸上。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弯着,噙着一抹讨好和歉意。
他抚落她的手,声音清冷,“无事。你回吧!”
云穰觑了几眼,见他不是生气模样,从怀里掏出钱袋,“这里还有点银子,你拿着,留着急用。”
粉锦钱袋上面绣了一只金灿灿的金元宝,俗气又透着点可爱。
萧恻咳嗽一声,“不用。”
云穰直接塞进他的手里,“别和我客气,我们是朋友。”
朋友?萧恻手指抚过那只金元宝,神色不动。
一旁的桃枝和京白还斗鸡一般,又要闹起来,她赶忙拉住人,嚷嚷着“快走,快走,我明日再来。”
她推着桃枝的后背,一路小跑,消失在院门外。
“主子?”京白上前。
萧恻捏了捏手中的钱袋,轻轻一抛,“收起来吧!”
京白接住钱袋嗫嚅道,“主子,您说云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她要做什么啊?”
萧恻睨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眸望向空空的院门,“心软了?”
京白慌忙摆手,“不是。只是她好像没那么坏。”
萧恻薄唇勾起,冷笑了一声。
京白自知说错了话,忙说道,“主子已经下了药,不管云姑娘有什么想法,都没用了。”
“我没下!”
“什么?”京白惊呼,快步跟上萧恻的脚步。
他没想到主子竟然没下药,怎么会?
难道主子心软了?
他偷偷觑着萧恻的侧脸。
萧恻没有回答,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肖久旁边。
肖久不断梦语。
“墨泽,墨泽……太子,太子……”
“主子,墨泽出事了?”
萧恻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眸色漆黑一片,瞧不出他的心思。
回府的云穰一颗脑袋两个大。
“小姐,你怎么能去楚倌,还将人偷偷安置呢?”
“小姐,还是快将人送走吧!趁着没人发现。”
“小姐……”
云穰按着脑袋,,掀开一角帘子,往外瞧。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奴婢说啊?”
“听了,在听了。”她掏掏耳朵,“哎,那有糖葫芦,小姐请你吃啊!”
“不要。奴婢只要小姐送那对主仆离开。”
“哎呀,那有刚出炉的烧饼,还冒热气呢!来两个?”
“小姐!”桃枝气呼呼,真是小姐不急丫鬟急。
云穰吐吐舌头,望着近在眼前的折柳巷,笑着说道,“你家小姐自有考量,你就不要担心了啊!”
“可是如果被发现,小姐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打住,打住。”她才不要嫁人,盲婚哑嫁有什么意思。
两人下了马车,付了车费,徒步往护国公府走,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人。
那人怀里的东西落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瞎啊!走路不看路。”
云穰揉着肩头,“你才瞎呢!刚刚明明是你不看路,硬撞上来。”
那人捡起地上的东西,吹了吹灰,瞪着一双三角眼,“今天爷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扬长而去。
云穰白了那人一眼,不予计较。
这人瞧着面生,不像哪家小厮,倒像街溜子。
她拉了拉桃枝的手,见她皱着眉眼。
“怎么了?”
“小姐,那人手上的钗子我见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