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给你洗完脚才能睡觉,你为什么不洗!」
11
爸爸忍着痛,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而妈妈端着泡脚桶,亦步亦趋的跟着爸爸。
情急下,爸爸跑进厨房,抱起米桶,一把又一把的大米往妈妈身上洒。
而我妈就因为再平常不过的大米失了动作。
她迷茫的看着四周,却找不到爸爸的身影。
见大米起了效果,我爸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性。
他将米桶朝妈妈直挺挺的泼过去,发泄着一天以来的怨气。
「你个恶婆娘,你以为你变成鬼,我就怕你了。」
「我劝你,趁早放我出去,不然我让你灰飞烟灭。」
我看不惯爸爸嚣张的样子,拿起扫把扫开了妈妈身前的大米。
「徐家家规第五十六条:看见地脏了,要及时打扫。」
爸爸听着要命的家规,眼睁睁看着大米被我清扫干净。
妈妈抬眼看着爸爸的方向,咧嘴一笑。
「老徐,我找到你了。」
12
爸爸的笑容瞬间凝固,咬牙切齿的看着我道:「你个小兔崽子,帮鬼都不帮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爸爸也难得聪明了一回。
他狞笑着转身点燃了天然气:「一直给老子吃生食,就是不敢碰火是吧。」
「你要是再过来,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爸爸不断地点燃筷子,毛巾一类的东西,朝妈妈无情的扔了过来。
妈妈被火灼伤的地方冒着黑烟,烧伤面积越来越大。
妈妈站在原地,神情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要令她粉身碎骨。
爸爸见有些成效,干脆用锅铲挑着整卷卫生纸,伸到了灶台上。
卫生纸被打湿了些许,一时半会儿没点燃。
情急之下,我想到外婆曾说过,人最怕冤死的鬼。
对于鬼来说,最好的武器,便是死不瞑目的怨气。
我附在妈妈耳边说出了关于姐姐的全部真相。
他不仅被爸爸卖了,而且早已尸骨无存。
13
在姐姐被爸爸卖了,而妈妈又固执的不相信我说的话后。
我只能试图联系姐姐,以此来抹平心中的愧疚。
从最开始姐姐也帮着爸爸撒谎,说自己在奶奶家,到最后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我心下一直隐隐不安。
高考结束后,我根据赌场得来的消息,去了人渣姐夫的家。
家里却没有姐姐的一丝痕迹。
我心中有所预感,鼓足勇气询问姐姐的去向。
那人打量我几眼,随后毫不在意的对我说出了真相。
「徐盼儿?死了,早死了。」
「我好心给她办个婚礼,还找了七八个兄弟给我当伴郎。」
「结果徐盼儿不识好歹,一晚上伤了我两个兄弟。」
「我都没跟她计较了,她第二天还跳楼了。」
「你要找她啊,去后山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两块骨头。」
像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捧腹大笑。
那毫不在意的语气,就好像死的不是人,只是一条阿猫阿狗。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不敢相信姐姐早已不在人世。
她才二十岁啊,一群畜生。
显然畜生也认出我来了,开始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推开他,一直跑,一直跑。
跑了很久,跑到我全身无力,可脑海里仍旧不断响出起那人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姐姐,那便是我的下场。
他的每一个字就好像用刀刻在我的心尖,将我整个灵魂都撕扯成碎片。
如今我将这些话一点点转述给妈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