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府偏院。
用完膳,秦家庶女,三女儿秦书意,就该圆润滚出那喜气满满的前厅后厅,回到自己这个一个侍女也无、冷清清的偏院。
秦书意踏进偏院,今夜,少不得要在这里歇下,才能将戏做完。
破落而简陋的,不受宠的庶女的偏院,屋内也十分简洁。
可是若有识货的,便会发现,床头平平无奇的珠子,到了晚上便晶莹发光,是极上等的鲛珠。屋里挂的床幔,十分柔软透光,是江南的匠人足足三月才能织出来的上等蚕丝。
她穿了蜀地三年才能出的金玉真丝里衣,把鲛人珠上的帘拉了下来,阖上了眼睛。
······
“吱呀······”偏院的门被推开。
秦书意没有睁眼,微微摸索,把床边的匕首拿到手里。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好沉,镶了好多红宝石,真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她把匕首放回去,又换了一把六棱的锥子刀,玄铁打造,泛着暗黑色的光。
摸起来很是冰润,感觉靠谱多了。
她漫不经心地拿着,慢慢起身,半坐在床榻上,听着院里的脚步越来越近。
倒是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秦书意冷冷地开口:“谁?”
“是我。”哦,是今夜秦府的贵客,沈侯爷。
秦书意只回:“如果不想死,就赶紧滚。”
门口响起一个很有磁性的低笑声,男人的声音不同寻常地低哑暗沉:“你二姐给我下了助|兴的药,你们秦府倒是胆子大。”
“我友情提示你,我二姐的院子出门左转,直走到底再右转,她是你名正言顺的未过门的妻子,今夜你们就可以春宵一度,好不快活。”
沈清不紧不慢地用铁丝挑开了背后的门闩,转身又把门关上。
“可我只想与你快活。”
好生恬不知耻,明明今日是来与秦槐提亲,迎娶秦家二姑娘。转身,却来了三姑娘的闺房。
秦书意淡淡开口道:“怎么?沈侯爷对未过门的妻子的妹妹也感兴趣。”
沈清的声音带着诱哄:“你帮我一次,换我昨天帮你一次,我们扯平了。秦夫人不会知道你在外面的事。”
最后一句,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说话间,沈清已经来到了床榻之前,少女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面前,这种夜闯闺房的经历,大概谁也想不到是金尊玉贵的侯爷。
他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就极有压迫感。
秦书意有一种自己明明春暖花开的领地,来了一头狼的错觉。
“就这一次。”沈清低声哄道,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喑哑,渐渐靠近了她。
秦书意思忖了片刻,到底是被拿住了痛处,她的秘密现下并不想让秦夫人知晓。
而且,她并不十分讨厌与他肌肤相亲,她拉开鲛人珠的帘子。
柔和的玉光照耀下,她看到了沈清的脸,原来这张俊美的杀千刀的脸,已经是额头难忍地起了青筋,薄唇紧绷着,说话的时候倒还没听不出他的药劲已经上来了。
“你倒挺能忍。”秦书意真情实意地佩服道,把锥子刀放了回去——这 仿佛是一种默许。
沈清一秒都等不得,他低下头,吻上了她温软的唇瓣,清香令人沉醉。须臾,她的齿关被撬开,两人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呼吸激烈又急促,仿佛要把秦书意拆吃入腹,直到少女也快喘不过气,娇声不断。
他俯身压住了她。
“用手就行······”他的声音仿佛呢喃,身躯已经坚硬似铁,又烫得不行。
两人在温润的真丝被衾里纠缠。
这药劲已经到了最烈的时候,秦书意觉得手好酸,怎么几次都不见好。
少女也逐渐被折腾起了汗,香肩露着,在被衾里零散着瀑布般的青丝,沈清坚硬又宽阔的背部肌肉,绷得紧紧的,十分滚烫。
咦,有腹肌诶,她轻轻流连了一会,沈清仿佛更激动了。
秦书意一边喘一边道:“侯爷,二姐是不是还在等您啊?”
沈清封住她的嘴,反复亲吻碾磨。
秦府的偏院,从外面看,未曾点灯,冷冷又孤零零,在秦府最偏寂的角落里,连下人都没有过来的。
只是如果有人,多进数尺,便能看到屋内这一方床榻,既有春暖的销魂,又有交叠的厮磨。
温度逐渐越升越高,一地凌乱的衣衫和一榻的散乱。
后半夜,秦书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沈清走出门,影卫在门口守着,他看了一眼,道:“影卫里有没有女的?”
影卫莫名,出生入死的尖兵,哪有女的?
沈清看他那木头样,吩咐道:“叫个有身手的丫头进来给她整理一番,别惊动了秦府的人。”
影卫恍然大悟,哦哦哦。
披着淡薄的月色和黎明前的熹微离开,从偏院的墙头。
······
秦府偏院春情正盛的时刻。
秦府后院,一排的灯笼摇摇晃晃,到处去找。
一整夜了,下人们都打着灯找沈家侯爷的下落,可哪有他的身影?
秦老爷吓出了一身冷汗。
无论侯爷在府上出了什么事,好的坏的,自己哪担待得起?
正在秦府一片慌乱之际,沈清的下属流剑来到前厅拜会。
“秦大人,侯爷偶感不适,前半夜已上马车回侯府了,您无需再找,侯爷休息了一会,方才吩咐属下来知会您一声。”
他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秦夫人吓得脸色惨白。
侯爷竟然不告而别!
“老爷······”她不敢隐瞒,给秦老爷跪了下去。
把自己给沈侯爷下了媚|药的事情向秦老爷坦白了,她哭道:“我看侯爷对水墨也颇有意思,才出下策,老爷,您不也说在琴龛的时候,给他们创造一些独处的机会么?”
秦老爷气得发抖:“侯爷是什么人?我让你创造机会,可不是给他下药!侯爷自行离去,必是发现了端倪!此事若是侯爷计较起来,圣上发怒,你我都无活路。”
秦夫人心知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再教秦水墨去侯府献殷勤,只回去自己的院里,心里忐忑、辗转反侧。
侯爷若是知道自己中了那助兴的药,为何不直接要了水墨呢?
侯爷风流的名声在外,难道还要计较洞房花烛么?
我们水墨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秦夫人皱着眉头,十分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