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目送她离开之后,两个人兴高采烈跳进屋里。小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都很新,桌上还放着茶具。
许宁闪进卧室,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个最爱赖床最爱睡觉的人,床的情况严重决定了她的生活幸福程度。
可能是睡了太久的茅草堆,眼前这个床她不能更满意了,毕竟是个床啊!上面有厚厚的被褥啊!还很干净很新啊!还很大啊两个人睡完全没问题啊!
许宁伸出手摸了摸感觉被褥都很软,整个人都陶醉其中,恨不能现在就躺上去。
幸好墨竹及时打断了她。“忍着点,晚上再躺,你看你这衣服脏的,咱们这几天相当于跟野人一样天天在土坑里睡,还是等晚上洗洗再说。”
许宁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床边,打开柜子,果然有一箱崭新的布匹,各种材质各种颜色都有。
俩人仔细挑了两块颜色素雅的棉布带上,准备出门前往万福楼。
路上看到一家裁缝店,她们想着正好,拿了布料去量量身,一人定一身衣裳,后面取衣服的时候估计工钱也发了,正好付账。
走进店里,老板喜笑颜开地迎上来:“二位姑娘想做衣服还是直接买成品呀?”
“我们打算做衣服。”
墨竹还没回答完,二人就注意到老板脸色变了,口气也生硬多了,这是看到俩人穿的太过破烂,和要饭的没啥区别。
“做衣服,做什么衣服,付的起工钱料钱吗?想赊账的话赶紧走,别打扰我做生意,我可没空跟你们废话。”
老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转身准备回去踩缝纫机,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招呼她俩了。
“瞧不起人”许宁嘴里默念。
“你说什么?去去去,没事赶紧走,老子没工夫和你们在这磨洋工。”
墨竹安慰许宁别生气,怕她一个脾气上头和老板怼起来,毕竟人在异乡,而且当务之急还是去万福楼报到,便拉着她往外走。
“掌柜的你这样说话不妥吧。”
两个人刚要走,迎面来了一个小伙子,个子高高的背着竹筐,里面装了一些蔬菜,穿着褐色的布衣,虽然十分简朴,但打扮的十分干净利落,浓眉大眼在黝黑皮肤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有些纯真憨厚。
他咧开嘴笑着和掌柜的说话,露出白白的牙齿,看起来阳光又爽朗。
“关你什么事,老子自己的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生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的臭小子,没什么事赶紧走。”
掌柜的出言不逊,但小伙子似乎一点也不气恼,脾气好得很的样子,依然一副笑脸。
“掌柜的别生气啊,我不是要指责你,更没资格教你开店了。只是这二位姑娘既然进店就是客人,还没有问她们有什么需要,就开始赶客,怕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她们能有什么需要,我这店也算是老字号了,传了四五代到我手里,你也不看看我平时都是给什么样的客人做衣服,她们付得起我的料钱还是付得起我的工费啊?”
许宁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反击道:“听掌柜的口气这店似乎名气挺大啊,怎么我这在京城呆了挺久的人,倒是似乎从未听过呢,不知道您都是给哪位达官贵人做衣服啊?哦不对,这县城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吧。”
说完她白了一眼,蹦蹦跳跳往门口走去。
这下轮到掌柜的发飙了,“你是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在这给我说风凉话,都给我滚!”
说着,掌柜的就要把他们都赶出来,然后锁门了事。
小伙子赶紧打圆场:“掌柜的别气,这位姑娘性子比较直,既然双方都两不情愿,这笔生意不做了就是,何必伤了和气呢。对了掌柜的,我把正事都给忘了,我是来取衣服的,万福楼前阵子来这定做的工服,我们总管托我来取,说是已经做好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从已经气的发绿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甚至多了一丝谄媚。
“原来是万福楼的贵客,您也不早点说,取工服是吧,早就做好了,我都叠好收进包裹,您直接拿回去就行,替我问舍掌柜的好。”
说完他往阿宁这边瞥了两眼:“这两位姑娘具体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是,小店一定包满意。”
这掌柜的呵呵笑着,大概是觉得这俩人八成是万福楼这小伙子的朋友,虽然小伙子也就是个帮工,但是毕竟万福楼家大业大,不得罪他们的好。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着,仿佛在说,得亏有贵客在这帮你们说话,便宜了你这俩丫头片子。
许宁又白了一眼,嘴里说了个“切”,转身跑出了店里,墨竹紧跟出去。
小伙子拿了衣服谢过裁缝店掌柜,也离开了店里。
来到街上,许宁忍不住大声吐槽,墨竹笑嘻嘻地安抚她:“惹到了许大小姐,被怼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不长眼呢。”
看到小伙子拿了东西出来,两个人凑过来表示了一下感谢。
“刚刚多谢小哥替我们解围,这是要去万福楼吗?”墨竹问道。
“对的,二位姑娘不必客气,这李掌柜平日里确实是有些势利眼,不过也不要小瞧了他,做衣服这方面他确实在行,这十里八乡的都是有名的,平日里接活儿也是要排队的,我这要不是沾了掌柜的光,他估计对我态度也不会这么客气。”
小伙子憨笑着,许宁问他是万福楼的人吗,表示自己和墨竹也是要去万福楼的,去找王总管报到,不如一起同行。
小伙子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你们也是去万福楼的,今天王叔说有两个新人要来报到,应该就是你们吧,真巧啊!
说完他摸摸脑袋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在万福楼做学徒呢,学着做菜,帮着打打下手什么的。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许宁,言午许,安宁的宁。她叫吕墨竹,双口吕,墨色的竹子。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我叫钟毓,阿娘说当初我的名字是我爹取自“钟灵毓秀”四个字,不过我爹死的早,我似乎也没有如他的期望长大,既没有灵也没有秀,读书不成,就来学个手艺啦,多亏掌柜的还有师父他们提携教导。”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啊,咱们别在这站着说了,我带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一听这个两个人眼睛都放光了,什么钟灵毓秀都不重要,今天从睁开眼还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就开始叫了。
只是她们没钱,想忍着到晚上吃工餐,这下好了,也不和小哥客气了,先吃为敬,于是俩人疯狂点头。
小哥哈哈大笑,让她们赶紧跟自己走,好吃的他可是知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