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你竟会如此装模作样。”他的声音满是讽刺，“也是，我若不是被你这模样糊了眼，又怎落得如今境地？”

孟书圆茫然无措，只喃喃道：“夫君，我不懂你说的……”

沈初璟看到她系在腰间的锦囊，一把扯了过去：“你当日说这锦囊是你娘做给你的，可是当真？”

“是啊，”孟书圆怔怔看着她，“只是被我弄丢了……”

“那你可知这是我幼时救命恩人落下的？”沈初璟看着她，“怕是你也知，只是装作不知。不过趁机装作可怜，让我为你出头为难阿婉。”

孟书圆原是一团雾的思绪终于明朗起来，原来如此。聪颖的她自然明白了，沈初璟幼时被嫡姐所救，却因捡到的锦囊而误会救他之人是她。

“我从未说过我曾在桃林救过你，但那日的确是我与夫君初见。是夫君误会了。”孟书圆眼眸暗淡，话语却不卑不亢。

沈初璟却有些歇斯底里：“当年，我在桃林迷路晕倒，分明是阿婉救了我。是你冒领阿婉之功劳，导致我认错了人！误会错了人！亏我这些年来一直护着你，还因此伤害阿婉。是我瞎了眼！”

孟书圆脑子一片空白，紧接而来的是心脏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她无力辩解道：“那锦囊的确是我娘做给我，只是不知何时丢了……”

她自然想不到是嫡姐捡到了她锦囊不愿归还。

“别说了！”沈初璟脸上阴沉，“怪不得人人皆说你心胸狭窄，容不下阿婉。是我执迷不悟，哪怕爹娘叫我慎重考虑，我还是不愿负你，现在看来倒显得我是个笑话。”

孟书圆柳眉微蹙，眼底露过一丝受伤，她向来知道至亲至近之人方能伤人最重。

“你喜欢的是当年救你的嫡姐，还是如今光芒万丈的嫡姐？”她语调平淡，“如若救下你的是一名男子，你也会如此念念不忘？说到底，你喜欢的不过是改变后让你觉得新奇的嫡姐…”

“啪！”

孟书圆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初璟一记耳光扇倒在地。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连沈初璟都震惊于自己居然打了她，明明他少年时的梦想便是娶她为妻，此时看着她，却是满心怨气。

孟书圆只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好一会才听到他说：“你敢说你一直不知道当年阿婉救我之事？”

孟书圆苍然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当真不知当年之事。”

沈初璟是京城中意气风发，恣意人生的侯府二公子，自然是许多女子心上人，她也不例外。所以当他靠近她时，她只有欢喜与感激。可是他现在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嫡姐救了他，而自己不过摘了他人果实。

沈初璟看着她模样，心里一痛，他怎么还会为这个女人心痛？于是他愤怒地把她压在身下，眼神狠戾得让她害怕。

“你在怕什么，你不是用尽手段嫁给我吗？”

“不要！”她的声音破碎恐惧，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沈初璟避开她的眼神，而是用力撕开她的衣裳，脆弱的衣服撕拉一声便成两段。

孟书圆无力挣脱，眼角泪水流下，鼻头通红，头发凌乱。

沈初璟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莫名感到烦躁，甩开了手。

她躲在床角处，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我觉得脏。”说完，他快步离开了院子。

屋外的仆从不知屋内之事，只听到沈初璟出来后，夫人在屋里小声地喊着“海棠。”

沈初璟自然也听到了，他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海棠。

“你就是海棠？”

海棠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是。”

“之后你不用伺候夫人，来我屋子里伺候。”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不是明晃晃打夫人脸面吗？明面上是去公子房里里做丫鬟，但这不就是抬了海棠做妾吗？

海棠脸上一喜，虽说二姑娘对她挑不出错，但谁愿意放着半个主子不做，而是去做下人呢？

“是。”海棠回话后跟随沈初璟脚步离开院子。

孟书圆不知屋外之事，见海棠没进来，又喊了一声：“海棠，进来。”

可却无人应她，还是陪嫁来的嬷嬷咬咬牙进屋。

“夫人，方才公子带海棠走了，老奴来伺候你吧。”

孟书圆两眼无神，只呆呆地说：“是吗？”她心里又寒了几分，只说道：“罢了，都退下吧。”

翌日一早，沈初璟抬了海棠做通房丫头的消息传遍府里。

沈大嫂子知道这事，问沈初令：“二弟这是怎么了？”

“昨日我们去踏青，无意中听到箬妹与六皇妃说起幼时之事，方知当年桃林救下二弟的是六皇妃，而弟妹怕是认领其功劳。”

沈大嫂子有些狐疑：“我瞧着弟妹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别跟她走太近了。”

她不在意道：“我交友论心不论迹。”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初令也随她去。

沈侯爷知道此事后，很是生气。

“才成亲几日便要娶妾？外边人该如何议论侯府？”

沈夫人一边给侯爷顺气一边说道：“别气坏了身子。那海棠我见过，也是个本分的，现在哪个男子房里没有一两个通房丫头，即便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初璟原本便是恣意妄为的性子，当日你不让他娶孟二，他还不是硬要娶？”

沈侯爷叹了一口气，他并非不知孟书圆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淑女，他原本也很是满意，可与现在的孟思婉一对比，他和沈夫人都觉着，孟书圆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算了，我管不着了，外头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今日新婚夫妻原是要回门，可沈初璟却迟迟没出现。

“嬷嬷，”孟书圆吩咐道，“你去公子房里瞧瞧。”

嬷嬷低着头应下，正想去询问，却看到沈初璟小厮急忙来传话。

“公子偶感风寒，说是不能陪夫人回门，望夫人见谅。”

小厮说完，有些惶恐地跪着，他深怕夫人怒气发泄到在他身上。

毕竟新婚三日，称病不陪夫人回门的事实在荒唐，府里上下谁人不知昨日沈初璟宠幸了夫人贴身丫鬟海棠。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夫人眼里有些无助，却唯独没有怒气。

良久，孟书圆才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