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銮殿内,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上前几步跪下,他满面严肃,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将头低的更低了。
【谁啊这大哥,刚醒就要我死?】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傅雨柔刚打了半个哈欠,就因为刚刚的话被硬生生给中断了。
她费劲的转动身体,想要看看声音来源处。
傅景熠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团子都快拧成麻花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直接将她掉了个个儿。
傅雨柔正扭着身子呢,突然眼前一花,她的整个身子就正正的面对了下首跪倒成一片的官员。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跪在官员两道中的人。
【我靠,我怎么上朝来了!不会是要公开处刑我了吧,渣爹真狠啊啊。】
傅景熠眼角一抽,怎么老是这样想自己。
“朕带你上朝”
【还好是上朝,我以为要我小命呢】
【这老头就是刚刚要我死的那位?】
【年纪这么大,又是个老古板,他不会是那个礼部侍郎吧?】
傅景熠挑眉,这丫头说的还真不错,就是礼部侍郎。
“皇上!还请您莫要坏了祖宗规矩!”
礼部侍郎用力磕头,脸上全是痛惜之色。
“礼部侍郎,朕知道你一向注重宫规,只是朕的三公主才三岁,她如何能干政?”
礼部侍郎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皇上以前不是都称他为张爱卿的吗?怎么突然就叫自己的官职了?
【真是这个老坏蛋啊,哇靠!渣爹啊渣爹,你这眼力真有够好,呜呜呜。】
傅景熠脸色难看,难道这个礼部侍郎也有问题。
【我这渣爹现在一定在想,虽然这人古板,但好歹对皇家忠心。】
的确是这么想的傅景熠指尖微颤。
【真忠心啊,他对你是掏心掏肺啊,你这脑袋上到城墙都有他的功劳】
傅雨柔把头直接埋傅景熠怀里,【算了算了,也改变不了,赶紧补个觉再说,反正还有个唱白脸的。】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傅景熠顿时不爽了,听一半留一半的实在是难受。
他假装自己调整姿势,把傅雨柔往上颠了颠,傅雨柔正迷糊着呢,被这么一弄,瞌睡虫彻底没了。
【没事吧?渣爹!】
【好好的扰人清梦干嘛?】
礼部侍郎见傅景熠的脸色始终没有变化,心中顿时有些焦急,他咬牙,再次用力的磕头。
“皇上,不管三公主她多少岁,终究是皇上您的公主,既是您的公主,就应该遵循国法家规,更加应该懂得宫规森严!”
【老坏蛋,你这样说我可就参你一本啦,和户部尚书结党营私也是你遵守的一部分吗】
【举办科举的时候使劲捞油水也是你为国尽忠的一部分吗】
勾结户部尚书这事先不说。
科举的油水这老匹夫都捞?
傅景熠狠狠皱眉,科举对于一个国家的人才擢选来说是最快捷方便的活动,也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因此,但凡考生有舞弊行为,他都直接永不让那考生科考,且对于监考的考官都是直接降职,严重的甚至罢免,尽管这样,都能捞油水?
【呜呜呜,连宣纸你都捞,你真是绝啊,和我这渣爹一样】
不可能在笔墨纸砚上捞油水!
傅景熠心中否认,给他交上来的考卷都是上好的宣纸,且墨都是凝实不散的,一看就是上好的墨。
【还有坐垫呐,人家考生坐的皮肤起红疹子咋啦?这可是科考!】
【为啥别人就有上好的鹅羽软垫,好的宣纸】
【还不是因为人家懂礼!知道孝敬孝敬最伟大的礼部侍郎!】
【皇宫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傅雨柔这一番话说下来,傅景熠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了,好哇,好哇,原来是这样,交了钱的,才能有好的笔墨纸砚,交了钱的,才能坐鹅羽软垫。
那么没钱的,岂不是如无米的巧妇,空有胸中沟壑,却无法将其展示?
怪不得这些年的考生质量越来越差,怪不得这些年都是些铜臭味儿的绅士权贵!
原来从科举这步,他们这些人就开始绑在一条船上了!
“臣身为礼部侍郎,就算今日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尽到臣子的本分!”
底下,礼部侍郎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大吼,再次重重磕头。
傅雨柔伸着爪子,小脸哭丧着。
【不敢大声哭啊,害怕渣爹把我扔了,渣爹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傅景熠沉静,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按照剧情,每次户部尚书在渣爹万分为难的时候出现,就像个脚踩祥云的绝世大英雄呢!】
傅景熠嘴角微抽。
【感动吧?】
不敢动。
傅景熠感受着怀中小团子的怨气,浑身僵硬。
【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像是那种左右为难的明君呐?】
【哎呀,爱卿如此忠心,朕实在不忍苛责,这可怎么办呀?】
傅景熠努力的维持着表情,他得忍着,不能在这里打自家闺女屁股。
【出来吧!】
【户部尚书!】
随着傅雨柔心中的呐喊,户部尚书缓慢的起身走到礼部侍郎身旁跪下。
“还请皇上听臣一言!“
【来了来了,救星来了,我完蛋了!好不容易活下来,兜兜转转又到了这】
【下次绝对不来了,呜呜呜】
“你说。“
傅景熠抿唇。
“回皇上的话,宫规虽然森严,但三公主如此年幼,且又是皇上的至亲骨肉,若是按照宫规处置,臣实在是痛心。“
“户部尚书!礼法不容情!“
礼部侍郎立刻冷笑一声,“你虽是为陛下考虑,但也要明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三公主!“
“礼部侍郎这话实在是没考虑过皇上的感受,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户部尚书转头对礼部侍郎怒目而视,礼部侍郎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真是一红一白啊,呜呜呜要死了。】
一向习惯如此做的傅景熠再次抿唇,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还如此重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