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重生选秀当天,我怒烧渣男手信

第1章

  

夜色缠绵如水,初秋的末梢里,凉意透过衣裳,似要沁进肉里去了。

只是侯府内众人满面春风,圣上的旨意下来了,新帝上位,潜邸老人都封了高位。

就连许慈欢一小小的东宫良娣都封为了嫔,为一宫主位。

原因无他,便是因着陛下登基第二日时,许慈欢便诊出三个月的喜脉。

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若是有幸能诞个皇子,那许家的门楣怕都要被踩塌了。

于是,就连向来吝啬的老太君,也破天荒地散了次礼钱。

前府后院里热热闹闹的,人人都想沾一沾这喜气。

只是这样喜庆的日子,却与破败的后院没有丝毫干系。

林今絮瘫倒在床榻上,她脸色煞白,身薄如纸,若不是胸口不连续的起伏,怕是与一具尸首无异了。

屋内周遭破败不堪,就连糊上的窗都有好几处渗风的窟窿眼儿。

这原先可是侯府世子爷的主间,如今,别说是贵人们,就连最低等的侍婢都不想往此处凑。

芙儿拎着药盒回来,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唾着。

“晦气晦气,当真是晦气!”

芙儿将里边早就凉透了的药端了出来,重重放在林今絮面前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桌案上。

“若不是你先前刁难我,我如今早就在世子爷跟前侍候着了,哪里还用得着来伺候你这个偷情被废的贱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甚是不解气,抬手就捏起林今絮的下巴,把药往她嘴里灌,样子很是娴熟。

林今絮虽早已习惯,但一时间没了防备,苦涩的药汁卡在喉咙里,猛地一下全咳了出来。

还余了许从嘴角溢出,钻进了脏乱得都快生了蛆虫的衣裳里。

芙儿被她吐了满身,嫌恶地把她一把推开。

“废物!”

她慌忙用帕子擦了擦身,这衣裳可是她这几日新做的,就是为了明日能偶遇世子的…

芙儿越想越来气,她恶狠狠地一把将林今絮身上那仅存的一床被褥给掀开。

“哼,阻我前程,我就冻死你这个死女人。”

秋末的寒意不比腊月天里好上几分,便是过了夜,外边枝头上也结了细细的霜。

寒风一股脑从窟窿眼里涌入,这屋里的凉意更是又添上了几分。

“咳,咳———”

林今絮本就着了凉,被褥掀开又带了满屋子的灰。

“阿父,娘亲,兄长…”

林今絮目光有些涣散,她口里痴痴念着:“絮儿好想你们。”

芙儿原本只知道许今絮口里张张合合,却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凑近了才听清。

可等她听清之后,便又是轻蔑一笑。

“什么阿爹兄长,我们夫人莫不是忘了,因着你与你那情郎的好事儿,令慈可是不堪受辱,一根白绫便了断了余生。”

“那林大人,被言官弹劾,被发配到边疆,前段时间可是听闻得了鼠疫,身子可不大好了。”

“还有那林公子,入京述职理不出意外能入京捡个官做,可因着你这个偷情的好妹妹,在酒馆与人大打出手,废了一双腿和右眼。”芙儿愈说着,看着林今絮脸上的痛苦,更是笑得猖狂。

“你林家,如今不过是满屋都废人。”

林今絮的目光所致已经慢慢模糊。

她恨,太恨!

她恨自己识人不清,竟然为了所谓的情郎,不惜忤逆父母,落了太子选妃的殿选,只为来这侯府当个世子填房。

她恨,恨自己竟三年才知晓睡在身侧却从来不碰自己的丈夫,竟有着断袖之癖!

被她发现之后,更是举全家之力,将偷奸的罪名落在了她的身上,叫她的双亲兄长为她蒙羞。

偷奸,这个罪名他们安南候府用得可是真顺手。

几年前便为许慈欢铺路,在殿选前拉她下水,让京城众人皆知,她林今絮与表兄早有私情,却还进宫参了太子选妃之礼。

将她爹娘这些年来为她铺的名声一朝散尽!

整个林家沦为茶饭后的笑柄!

芙儿看着她阴郁得,漆黑的不似常人的瞳孔,莫名有些发怵。

她想了想林今絮如今的处境,便是这拔干净毛的凤凰。

无端地,芙儿又挺直腰杆,给自己壮了壮胆。

她咳嗽一声:“看什么看!”

林今絮抬着眸子,目光死死咬住她。

只听外边又是一声声喝彩,似是当家的又发一轮喜钱。

芙儿爱凑热闹,把药灌完了,自是溜了出去。

何况如今的林今絮看着甚是邪门,她可不想在这晦气的地方多待。

只是芙儿刚出门,木门便又是嘎吱一声,从外边被人推开了。

林今絮方才闭上眼睛,听见动静,又缓缓睁开了眼。

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眼睛也被她夫君疼爱的小宠所伤,拖了太久没治,现在看人都带着模糊的重影。

只是进来的那个人,便是只靠着身形,就能辨出。

———她的好夫君。

林今絮嘴角慢慢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来。

“表兄,倒是还记挂着絮儿。”

她死死咬住前两个字,讽刺的意味却是十成十的。

许慈晖低垂着眉,看着一副与世无争的书生模样。

他手中仔细摩挲着一个小玉环。

声音清朗:“自然记挂着絮儿。毕竟絮儿可是我八抬大轿迎娶回的正妻。”

林今絮眼神模糊,一时间看不清许慈晖手里的东西。

许慈晖的话还没说完,“只是没成想,相比絮儿,还是小舅子更对我胃口。”

他这话说得暧昧,更带着餍足。

林今絮顿时只觉手脚冰凉,心被紧紧揪着。

目光聚集,她看清了许慈晖手中之物。

林今絮往胸口处一摸,不出所料,它还在。

她心下一沉,窒息感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猛得收紧,连呼吸都是奢望。

许慈晖手里的,是她兄长从小戴身上,父亲长跪佛前,整整八十一天,才求来的一对平安环!

而另一只,还在她的脖子上。

许慈晖欣赏着林今絮的崩溃,舔了嘴唇。

“小舅子这身板,真真是对我胃口啊,就是被我欺负时还念着你的名字。”他撇了撇嘴,有些遗憾:“真是扫兴。”

林今絮只恨不得如今被欺辱的是自己!

她那如同谪仙得,清冷如月光般的兄长,许慈晖!他怎能!!!

林今絮慢慢紧握了手中的东西,任由锋利的剪子刺穿她的掌心。

许慈晖本就只想来欣赏他这继室的丑态,便也不想多留,毕竟这屋子实在太过于破旧,便是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表兄,莫走。”

就在许慈晖快踏出房门时,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许慈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没有丝毫防备。

一把剪子混着林今絮的血,死死插入了他的胸口。

“你……!”

鲜血涌出,只片刻便没了气息。

林今絮本就是强弩之末,平日里连下床都是费劲的。见许慈晖死了,她那吊起的一口气一下就散了。

她跌倒在地,耳边萦绕小厮惊慌的尖叫、跌撞、与各类嘈杂声,像误入了幼时喜爱玩的万花筒里。

林今絮努力扒开眼,木门被撞得嘎吱作响,她透过缝隙,迷迷糊糊地,见着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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