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公主,快醒醒....”翠柳急切的唤道。
初凝安再睁眼,额头上冷汗直冒,衣衫被汗浸湿,双手紧握,惊坐在床上。她细细察看自己完好的双手和身体,没有被火把熏烧的疼痛,心里松了口气。
愕然片刻,初凝安明白她重生了,回到了及笄的前一年!既然老天听到她虔诚的誓言,那上一世的种种都还来得及改变,今生誓与豺狼不死不休。
翠柳看着初凝安,只见她面露忽喜忽悲,看着这光景,声音微微发颤,小心翼翼问道:
“公主,您没事儿吧?不要吓奴婢。”
初凝安看着翠柳,忍不住地伸出手,温柔抚摸翠柳稚嫩的脸,一手抓着翠柳的衣袖。她眼泪止不住往外冒,眼睛直直看着翠柳,迟迟未语。
上一世,翠柳为了救自己,求路无门。早已垂涎她许久的薄东武,找上翠柳并告知,他可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翠柳便将自己委身给薄东武。当时以为薄东武没有正妻,她会有个好归宿,却没成想最后翠柳被那个畜生,活活折磨死。
白鹭看到初凝安这副失魂的模样,也有些慌,
“要不要请凤老过来看看?一会儿还要去太后寿宴…”
初凝安捻其心神,打断白鹭的话,
“不必。今日,白鹭守好凤榭宫,翠柳随我去寿宴。”
初凝安望了一眼翠柳,随后白鹭退出房间。在翠柳服侍她净身后,换了套衣裙,带着翠柳去慈安殿赴宴。
初凝安到宫中,入宴席给太后请安后,寻了由头,在御花园中的阳亭里看似赏花,实则调整心绪。
在阳亭不远处,初玉珠与初灵燕在水榭里的依栏处,逗弄水中的锦鲤,玩着的正欢。初灵燕到底是年岁小,还是孩子心性,容易满足。可初玉珠玩久了,觉得有些无趣,看着御花园里的牡丹。
辰时的花,褪去清露,开得正盛,引得初玉珠想去摘一朵。正当她看中了一朵娇艳的牡丹,预备上前折下来,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只见对方是一位身着华服,头戴简单式样的金钗珠翠,模样俊俏的女子。初玉珠一脸鄙夷,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估计也就是个官家小姐。
初玉珠毫不客气,伸手准备抢,然则对方不愿给。初玉珠的示意随身的宫女帮忙,花是抢到了,但是抢到手的花,亦然不再娇艳。
初玉珠不知对方是谁,可初凝安认得沈汝馨。她可是沈家嫡出小姐沈汝馨,最年幼且最受宠爱的那一个。而沈家是世族大家之中,富有至极的存在,连北国的库房都拼不过。天子的四妃之首沈芷兰,就是出自沈家。
上一世,初凝安可真傻,为了给初玉珠出头,让自己背了锅,才把事情圆过去。事后,她不仅被护短的沈芷兰记恨,连同整个沈家也对她心生怨怼。
沈家兄弟姐妹都亲睦,善待下人,沈汝馨没遇到此等情景,蹙紧双眉,怒目圆睁,急得跺脚,对着初玉珠嚷道:
“你,怎这般强盗?”
初玉珠蔑视一笑,只吐了两个字:
“蠢货。”
“你...”沈汝馨气极词穷,世家的端庄闺秀,可没有人教她如何骂人。
沈汝馨无意瞅到地上一小石子,立马弯腰,抓起石子,朝初玉珠扔去。人是没被砸伤,可初玉珠衣裙上的薄纱,却被石子刮破了。
眼见自己最喜欢衣裙上的薄纱破了,初玉珠怒火中烧,不由分说上去,就狠狠给了沈汝馨一个巴掌。
“啪!”
沈汝馨被打,愣在原地半瞬,捂住被打的脸,哭着跑开了。
眼见至此,翠竹觉得在现下能入宫,都是人中翘楚,身份非同一般。她见初玉珠这般行事,她不想初凝安可不想沾染事情,被初玉珠连累。翠竹垂眸稍等了一瞬,便上前催促初凝安,借口她出来时间久了些,怕太后怪罪。
初凝安明了翠竹不喜初玉珠,了然翠竹的意图,嘴角轻勾,不语,起身准备回宴席上。
却不想,迎面而来初灵燕一脸欢喜,笑着扑在她怀里。她心有些许无奈,该来的是躲不掉,转而又满眼宠溺看着初灵燕。抬眸之间,她瞧见初玉珠尾随其后,眼里蓄满羡慕,夹杂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几人说话的功夫没到半盏茶,沈芷兰带着她的侄女沈汝馨,便至来到阳亭。
初凝安几人俯身给沈芷兰做礼。沈芷兰平时对公主们,也没有那么介怀,可今儿,却有些神色不善。
初凝安留意到,沈芷兰后跟着沈汝馨。只怕今日,初玉珠没有那么好过去。
沈汝馨,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被初玉珠打肿了半边脸,如今泪眼婆娑的。若是沈家老太太看见了,指不定要闹出怎么样一番风波。现在沈芷兰出面,还是给皇帝留有颜面。
在她们给沈芷兰行礼时,沈汝馨脸上惊恐,往沈芷兰身后拢了拢身。
同时,初玉珠也瞥见刚刚弄坏她衣裙之人,怒气冲冲上前,她一把抓住沈汝馨,敏捷拖拽出来,重重地推她在地上。
“你个贱人,刚刚不是跑嘛!怎么样,还是被本公主抓到了吧!”
初玉珠速度之快,连沈芷兰身边的人都相护不及。
这是初凝安也没有预料到的,想溜的机会,初玉珠都不给她留啊。
沈汝馨在地上哭泣低语:
“姑姑...姑姑...这宫中吃人,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沈芷兰看到这场景,面色难看,手里攥着帕子已不成样子。
方嬷嬷赶紧扶起沈汝馨,诚惶诚恐的奴才和宫女齐齐跪地:
“奴才该死。”
初玉珠看着奴才们跪了一地,误以为沈芷兰是为了自己,才惩治这么多人。她颇有些得意,回着沈芷兰。
“沈妃娘娘,也不用太在意了。不必这个贱人,惩罚自家奴才...”
“啪”的一声,只见沈芷兰把初玉珠扇倒在地。沈芷兰气愤填胸,本想维持世家之女的家养,但实在没忍住,亲自出手教训人。
“你居然打本公主!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世家塞进宫的妃子,谁给你胆子!”
初玉珠仗着沈芷兰素日性子和善,给人一种错觉,让她误认为沈芷兰好欺负。
沈芷兰气得头上的步摇,晃的厉害,喘着气,指着初玉珠,呵斥道:
“一个宫婢所生的公主,本宫竟然不知你如此粗鄙。往日,本宫听闻你跋扈,想着宫中有嬷嬷教你规矩,不至于太过出格。可今儿太后寿宴,各大世家与官员齐聚,你居然还不知收敛?”
沈芷兰顿了顿,平缓了内心怒火,接着的怒斥道:
“皇上勤政爱民,可你却肆意欺压他的子民。本宫是世家之女不假,可说到底,也是皇上荫护的子民,更是他的妃子,岂能容你呵斥。既认为本宫打你不够资格,不知他来,是否有资格管教你。”
初玉珠一听,沈芷兰要到初泽瑞跟前分说,她慌了心神,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跪伏在地。紧接着,初玉珠立马望向初凝安。可初凝安一直低垂着头,她频频投去目光,都未得到回应。
外人都道言,南国的皇帝初泽瑞,极其宠爱女儿,因此她出身卑贱,也能因女儿身最后得到分位。可不为外人知的是,初泽瑞只喜爱初凝安一个女儿而已。她只是在初凝安的碧玉之下,分得些许的恩宠罢了。这些在初玉珠很小的时候,就极其清楚明了。
初玉珠也自知理亏,却不知如何应对沈芷兰,急得咬牙切齿。初凝安那个蠢货,非得等到初泽瑞来了,她才出言相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