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清凌也觉察到了村长的异样,他吩咐弟子们先守在村子周围,他和白予羡进到村子里面去。
白予羡进村之后,到村民家里询问病情,给病人把脉,端正而严谨,心无旁骛。
他本身就是中医,自然是医者模样。
月清凌在一旁看着,不禁心中微动,看来白予羡是真的会医术。
生病的村民周身散发黑气,很像是魔族所为,如果不是仔细的诊脉,根本察觉不出来。
下毒之人很聪明,没有立刻毒死,而是慢慢的折磨死。
神不知鬼不觉。
白予羡与月清凌商量,住村中一晚,月清凌同意了。
半夜时分,月亮如狼牙般冷飕飕挂着。
村子安静的连个狗叫声都没有。
就在此时,突然有隐隐约约稀疏的响动,声音极低。
白予羡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白予羡悄无声息的出了院子,他倒要看看这个村长是怎么回事。
他随着声音,来到村子后面的一口水井边上,顺势躲在一旁的树木后面,看到村长正举着火把和几个村民在井边忙着什么,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像是血淋淋的血肉。
再仔细看,几个人正在打井水,清洗一张张的动物皮毛。
火把微弱的火光,把村长那“慈眉善目”的脸,照的狰狞的像个鬼。
白予羡不自觉的心狂跳,他们应该是把动物皮毛扒下来拿去集市上贩卖。
难怪这个村子看起来这么富裕。
看似善良这些村民,竟然如此的残忍。
白予羡只觉得一股火从心里窜起来直冲大脑。
他最痛恨这种人了,他们并不是吃不上饭,就只是为了满足更多的欲望。
“难怪血腥味重。”突然一声幽冷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白予羡猛然回头,发现竟然是月清凌,果然还是跟来了。
“随意残杀动物,月家不管吗?”白予羡肃然问道。
“不是魔物。”月清凌回道,意思是管不了。
“我看比魔更可怕。”白予羡眼神灼然的说道。
村长带着人清理好了皮毛上的血,然后把原地收拾干净,就带着人悄悄的离开了。
就在白予羡和月清凌起身要跟上去的时候。
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刚才的井边,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像要把什么东西倒入井里。
显而易见,此人是在下毒。
月清凌眼中波光一动,一个纵身飞起,直接朝着那人而去。
白予羡也跟着纵身飞了过去,两个人翩然落在井边。
那黑影吓了一跳,转身要跑,月清凌一剑指在了那人的胖脖子上。
那人立刻吓得瘫软在地。
两人这才看清,坐在地上的是一白胖的男子,矮矮的像个球,眼眸是幽幽的淡紫色。
“你是灵兽?”白予羡问道,他随即伸手用灵力探了探,是一只小熊猫。
白胖男子轻轻一哼,没有说话,他认得出,拿着剑的这个是清凌仙尊。
他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毒是你下的?”白予羡问道,随即捡起地上的小瓶子,闻了闻。
“是,..又…又怎么样?”白胖男子颤抖说着,但是面上却强装着硬气。
“毒的好!”白予羡站起身,瑞凤眼眯了眯,慵懒的说道。
月清凌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坐在地上的白胖男子顿时一愣,不知道眼前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倒是聪明,这症状可真像魔族干的啊。”白予羡说道。
白胖男子骄傲的挺了挺胖的几乎不存在的脖子。
他是为了那些被扒了皮的同类报仇,全村人都是凶手。
他听着那些同类被扒皮的嚎叫声,都要疯了。
“解药拿出来。”月清凌眼底浮着杀气,手里的凌霄剑往白胖男子的脖子上近了近,泛着寒光。
白胖男子吞了吞口水,闭上了眼睛,被清凌仙尊杀了,也不丢人。
“让我来吧。”白予羡瑞凤眼微微弯了弯,笑的淡淡的。
“好。”月清凌收了剑。
白予羡把白胖男子扶起,拉到一旁,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白胖男子眼中一闪,随即转头就跑,几乎毫不犹豫。
月清凌刚要纵身去追,被白予羡拦了下来。
“有什么可追的,跑都跑了。”白予羡眨了眨眼,无辜的样子。
似乎跑了,跟他没关系。
白胖身影转眼间没了踪影,后来隐约看到化成一只胖墩小熊,消失在林子里。
月清凌见追不上了,干脆也就不追了。
他也没问白予羡为何要把人放了,淡而幽深的眼眸只是垂了垂。
白予羡像没事儿似的轻松语气说道,
“回去吧。”
很快,村长的屋子就走了水,火势凶猛,明亮的火光毒蛇般乱窜,周围嘈杂声,救火声一片。
屋里没人,只有村长的银票和那些皮毛。
白予羡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眸里映着火光,明亮而冷冽。
他不知,他这个样子,全都看在了身旁月清凌的眼里。
月清凌隐约猜到,这火和白予羡有关。
一个人可以善良的同时又狠绝凌厉,月清凌深深望着白予羡。
这个人,和他接触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大家都在帮忙救火,但是火势却更大了,就像是妖火一般。
刚从外面回来的村长急的哭喊着,“我的银票啊,我的房子啊。”
他见火势越来越大,竟然冲进了屋子里,想去拿回他的银票,随后又被其他村民救了出来,命是保住了,但是烧的全身都掉了皮。
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火被扑灭了。
白予羡想起那些可怜的血淋淋的动物血肉。
活生生扒下来的,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这样他还是不解恨啊。
他转头,看到站在他后面盯着他的月家弟子,不禁垂眸苦笑了一下。
“我们回去吧。”月清凌淡淡的说道,他猜到,白予羡应该是拿到解药了。
不久之后,就有传闻说村长因残杀生灵,中了邪。
村长后来因为全身皮都烧烂了,疼了半个月后,就死了。
也有几个村民莫名的消失了,附近村民都开始害怕,十里八乡的传开了,再也没人敢捕杀动物扒皮了。
中毒的村民后来也都陆续好了,只是好的很慢。
至于为什么这么慢,自然是白予羡给的解药慢。
不知道痛,是不长教训的。
白胖男子坐在山头上,看着眼前的村子,看来他可以离开了。
至于那天白予羡和他说了什么,只有他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