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姜且有段时间没来君悦湾了。
抵达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寂寞空旷感。
陈最住在这里的日子,并没有为这里增添一丝人气。
哪怕现在这套公寓里面有两个人,也不过是说话多了一丝丝的回音罢了。
陈最将脱下来的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顺手要解开衬衫纽扣的时候,仿佛才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个人。
他把纽扣又给系上,回头对姜且说:“黄叔是老爷子安排的人,本来还有个住家阿姨,被我拒绝了。”
“爷爷盯得真紧。”姜且的目光从陈最扣紧的衬衫领口上挪开。
老爷子以前也盯得紧,但因为陈最那会儿经常在国外,想盯也盯不住。
老爷子的想法,其实姜且和陈最都明白。
想让他们俩再有个孩子,说不定这场婚姻就能逐渐步入正轨,一家人其乐融融。
陈最瞥了眼表情不算明媚的姜且,“不然你以为一千万外加这套平层,那么好赚?”
姜且觉得这时候提宾利,可能是个好机会。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这是被宋今禾影响到了,还真钻车眼子里了。
姜且回过神来,“我本来也没要你给的这些。”
她本来是拒绝这些钱的,在老爷子面前做戏不让他受刺激,姜且是愿意的。
不过陈最跟她说了,签了白纸黑字签的合约,对双方都是一个保障。
为了往后的银货两讫,她收钱,他放心。
陈最那会儿把话都说得那样直白,姜且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姜且没再提这个事情,说:“那晚上你睡主卧,我睡客卧。”
“也是,睡一张床容易出事。”陈最嘴角扯了扯,语气里带着讥讽。
姜且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这个局面,就是当初睡在一张床上的导致的。
她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回:“放心吧,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两人几乎同时转身。
一个往东面的主卧去,一个往西面的客卧去。
到了客卧的姜且才发现,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床垫上没有四件套。
而家里的四件套是放在主卧里面的。
她在睡床垫且没有衣服换与去主卧拿四件套以及洗漱用品之间,选择了后者。
走到主卧门口的时候,看到房间门没关,一眼望过去房间里面也没人,寻思陈最可能去书房了
她就放心地走了进去。
她记得四件套放在衣帽间里,而衣帽间连接浴室与主卧。
姜且打开衣柜,顺利的在最高一层看到四件套。
衣帽间里有凳子,她搬过凳子踩在上面去够柜子上的四件套。
等她取好四件套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转身,就看到全身上下只在腰间堪堪围着一条浴巾的陈最。
陈最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窄,六块腹肌,块块分明。
性感的人鱼线往下延伸,隐没于白色的浴巾之中。
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仿佛是在笑她手段的拙劣。
姜且非常淡定地解释了一句:“客卧没有四件套。”
“然后?”
然后她过来取啊。
姜且觉得他可能是在问她的观后感,所以她非常沉稳地回了一句:“身材还得再练练,我们体育老师有八块腹肌。”
说完,姜且又顺手从旁边衣柜里面将先前各大品牌送来的女装抓了一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卧。
……
姜且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宋今禾非常热切地问她,有没有把陈最的那辆宾利收入麾下。
姜且不理解但表示尊重:“你对那车就那么痴迷?”
“主要我还没坐过,”宋今禾可怜巴巴,“而你,是我在豪门圈子里,唯一的人脉了。能不能坐上宾利,全靠你了。”
“你把‘唯一的人脉’毫不留情地舍弃了,还想坐宾利?”
宋今禾这才想起来事情最关键的部分,“所以周五那天你跟他走了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
“你似乎还挺期待?”
“我是怕你又深陷其中。”
“那倒不会。”姜且回答得很干脆。
宋今禾有宋今禾的担心,毕竟感情这个东西最难说。
尤其现在隔三差五就能见着,那熄灭的小火苗,万一复燃了怎么办?
姜且见宋今禾实在是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又不是受虐狂,人家虐我千百遍我待人家如初恋?”
“你最好不是!”
快到中饭的点,俩人就趁着这会儿人少,打算去食堂。
结果同办公室的赵老师提着一个保温袋进来放在姜且桌上,“姜老师,刚才路过门房,门卫让我带进来的。”
“我没点外卖啊。”姜且有点疑惑。
赵老师笑了笑,“门房大叔说是你老公让人送的。”
跟赵老师一块儿走进来的另外一位英语老师陶媛,似笑非笑地说:“哟,姜老师你老公戍边回来了啊?”
这话把姜且噎住。
说起来当初还是一个办公室里面聊天的时候,提起了老公这茬。
姜且没在外面装未婚,从入职这所学校后就表明了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们问姜且老公是做什么的,怎么也没见她提起过,更没见她老公来接过她下班。
宋今禾当时就随口一说姜且老公在戍边呢。
姜且本人:?
宋今禾后来悄悄地跟姜且说,如果将来他们离婚了,姜且就能跟学校同事说她老公牺牲了。
一来,堵住他们的嘴。
二来,还可以说她因为老公去世太伤心,而拒绝他们介绍对象。
一举两得,一劳永逸。
因为单身的宋今禾,已经被学校古道热肠的老师们,介绍了一波又一波的对象。
她不堪其累。
但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去掩盖原来那一个。
姜且长舒一口气,“暂时休假。”
嗯,距离他“牺牲”,也就三两个月的时间了。
陶媛连忙接话:“那有时间,把你老公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呀。”
那可能是看不了了,姜且笑笑,“有时间再说吧。”
她拆着手里的保温袋,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陈最的手笔。
……
预计在三两个月后“牺牲”的陈最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季平川非常识趣地递上刚刚煮好的咖啡,“最哥,我亲自给你煮的。”
陈最看都没看一眼,“你那个项目,我没兴趣。”
“谈项目就伤感情了。”
“我俩没感情可伤。”
季平川捂着胸口,“最哥,我再也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了!”
陈最差点没把季平川给踹出办公室。
在被踹出去之前,季平川冒死问了一句:“最哥,只要你告诉我,你跟姜且现在什么情况,你就还是我最爱的哥。”
“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