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之脸色铁青的转身离开，她不给他好脸色，外面大把的女人愿意上赶着奉承他。

“易之。”

顾北提着两瓶红酒进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拿起外套要走的顾易之在对上顾北后，陡然冷静下来，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厨房内的姜岁宁听到了顾北的声音，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饭菜端了上来。

顾北知道她身体不好，见她做了那么多饭菜，满眼疼惜，却碍于顾易之在场，没有上前帮忙，“辛苦了。”

姜岁宁微笑：“应该的。”

顾易之拉着姜岁宁在自己身旁坐下，大掌按捏着她的肩膀，他说了跟顾北相似又不同的话，他说：“老婆大人辛苦了。”

这个称呼让姜岁宁有片刻的恍惚。

只有曾经的姜岁宁知道，刺头又野性的顾淮之在只有两人在一块的时候有多么的爱撒娇。

顾易之时常会趴在姜岁宁的膝盖上，顶着那张帅气的面庞，像是摇着尾巴的大金毛，跟她说：“老婆大人，我怎么能那么爱你？”

记忆回笼，顾易之正在给姜岁宁夹菜，他很久不做这样的举动，此刻有些故作熟稔的生疏。

姜岁宁微微张开嘴巴，他笑着说：“你做饭辛苦了，喂饭这种小事，就我来代劳。

顾易之余光瞥见，眼神晦暗垂眸喝酒的顾北，唇角勾起。

在顾易之着意的表演下，顾北并没有待多久，就接了一通电话后离开。

姜岁宁有些累，躺在沙发上想要眯一会儿，就没收拾桌上的东西，顾易之在她身上盖了一条毛毯，轻轻给她按摩：“睡吧，我来收拾。”

顾易之很久不做家务，姜岁宁听着那冲水声，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梦到第一次顾易之跟她表白时候的样子，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少年，紧张的双手颤抖，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姜岁宁我喜欢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他说：“你要是还没想好，我明天再问一遍。”

姜岁宁长的好看，性格也好，从小到大听到的表白不计其数，但是如同顾易之这样的，还是头一遭听见。

当时姜岁宁没有回答他，后来，他真的每次见她就要问上一句：“姜岁宁，你今天能做我女朋友吗？”

他连问了半年，姜岁宁也都没答应，后来再见他，他耷拉个脑袋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见她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又带着些委屈，他说：“我都追你半年了，今天我生日，你理都没理我。”

他过来抱住她，委屈的不行。

姜岁宁身体僵了下，小声说：“我不知道是你生日。”

顾易之：“还没过十二点，你补偿我个生日礼物。”

姜岁宁说：“好。”

顾易之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做我的女朋友。”

那晚有满天星辰，好像也有一两颗落到了顾易之的眼里，少年炽热的感情很是动人，她问：“你那天救我打架的伤好了吗？”

顾易之：“……嗯。”

姜岁宁笑了，她说：“好。”

姜岁宁一直都记得，那晚的顾易之抱着她激动难以自抑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开心到了极点，真的会落泪。

往日里的美好，让迷迷糊糊从沙发上醒来的姜岁宁唇角都是带笑的，等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

“顾易之。”

“顾易之。”

她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喊了两声顾易之的名字，回应的只有她一个人孤寂的回声。

姜岁宁脸上笑容无声的落下来，她垂眸深吸一口气，余光瞥到手机亮起的屏幕，她打开，看到一条信息：别墅南门。

姜岁宁蹙眉，抬手就要把骚扰短息删除，下一条就蹦出来一张顾易之从别墅南门出来的照片。

姜岁宁想到了什么，脑袋“嗡”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是在浓重的黑夜里，她身形单薄的站在南门，看着那上上下下起伏的宾利，对上了趴在男人身上愉悦到极致的庄心雅的视线。

姜岁宁脸色一片苍白。

车是顾易之的。

那跟庄心雅车·震的男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姜岁宁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她浑身颤抖的近乎是落荒而逃。

就算早已经知晓顾易之出轨庄心雅，亲眼目睹他们媾和带来的冲击，依旧让姜岁宁疼的撕心裂肺。

“噗——”

庭院内的姜岁宁吐出一大口的鲜血，看到地上的板砖，扭头又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