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在雍和宫里虔诚焚香,求的就是这!
现在虽然换了个时空,但谁又能说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灵验呢?
既然穿越注定是张单程票,那么……
金玉握拳,目光灼灼,不见丝毫勉强:“如果可以,这种委屈请祖宗爷务必让孙女儿受一辈子。”
胤禛沉默,无法理解大孙女儿的另类理想。
但爱新觉罗家不但祖传小心眼,还外加偏心眼呢!
他也跟自家老子一样,爱之欲其生。
一旦接受了金玉这嫡亲大重重重重孙女儿的身份,他这目光中便全是慈爱。
处处为孩子着想。
“净混说!无儿无女,无有良人作伴,哪里好了?只是如今名分已定,不好更改。待来日,爷必亲自为你张目。”
来日?
康熙死,雍正上之日么!
提及这茬,金玉的眼神便有些微妙:“我的亲祖宗呀,我是不是没告诉过您康熙祖宗爷寿元几何?”
啊这……
说来也是矛盾,太子地位稳固时,四爷盼着自家皇父千秋万载。而现在,被提前剧透,知道自己才是最后赢家后,这心情也渐渐微妙了起来。
尤其听说自家皇父庙号圣祖,在位六十一年,是古往今来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时。
四爷脸上的笑容都顿了下。
金玉促狭眨眼,张口又附赠了个更让祖宗炸裂的:“康熙爷福寿绵长,乾隆爷更长。在位六十年都不是只能在位六十年,而是为表对自家皇玛法的尊敬,不愿超过皇玛法。”
四爷整个裂开:皇阿玛在位六十年,儿子在位六十年,被上下夹击的自己命得多短?
他该不是大清版的朱高炽吧?
终于熬到皇父宾天,没过一年就巴巴跟着去了……
“您享国祚十三载!”
十三年!
那算起来他得活虚五十七呢,诚不算短。
但对比起皇阿玛的六十九,儿子的八十加来,却怎么想怎么让人有种淡淡的心酸了。
四爷沉默,想着该怎么从皇父那里抠几年,再在儿子处挤几年。
也好让自己一展心中抱负,在康雍乾盛世里留下姓名。同时略尽绵薄,让大清亡得别那么早,那么惨。
对此,金玉举双手双脚支持。
虽然都是爱新觉罗氏,说起来全她亲祖宗。但相比较起来,她当然更信任实干家胤禛。也正因为面对的是他,金玉才敢冒险自曝。
否则换成康熙与乾隆……
哒咩!
后果太过不堪她都不忍细想,只皱着小眉头看向自家亲祖宗:“诚如您所说,穿越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该仔细保密。那祖宗奶奶那边该如何交代呢?按例,今儿早起我都该去给各位祖宗奶奶请安。可是……”
咳咳。
四爷脸色微赧,穿越事过于匪夷所思,大孙女儿又是个实诚的。没查明真相之前,他哪敢随便把人放出去?
是以早早派人知会福晋,让原本就不同的大孙女更加不同起来。
都是他的锅。
但很明显,系铃容易解铃难。如何保持这处处偏爱,又不与顶着他妾室名头的大孙女儿有任何逾矩事,就成了摆在四爷面前的重大难题。
后院妻妾倒无妨,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他这个亲王面前造次。
他主要担心宫中,尤恐生母要给亲侄女做主。
见他沉默,金玉想了想举手:“要不还是从子嗣入手?”
德妃娘娘不顾亲儿子意愿,非要把侄女塞进雍亲王府,打得可就是助力儿子广嗣的旗号。
毕竟乌雅氏门庭虽不如何高贵,姑娘却一个赛一个能生。
娘娘为皇上添了三子三女,其妹一等公阿灵阿福晋更胜一筹连生四子三女,七个葫芦娃。侄女肖姑,想必也能助力三十好几,膝下只三子一女的雍亲王。
理由充分到让四爷都没想出拒绝之词,现在大孙女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容易吧!
嘿嘿。
金玉坏笑:“左传就曾有言,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实际上,科学研究证明,不止同姓,表亲等近亲属成婚也会增加遗传病发病风险。”
“此话当真?”
四爷腾地站起身,满脸严肃地看着金玉:“你可知此事干系有多重大?”
不重大,咱也不说呀!
金玉眨眼,心中坏笑,面上却是一脸赤诚:“孙女儿私以为,事关皇嗣事,再小也不能含糊。虽大清入关后,历代皇帝都宣扬满汉一家。实际不但内外异法,也为保持血统纯粹各大家族相互通婚。”
几代下去,亲戚大网铺开,细论都有些近亲。
自然而然子嗣越发稀薄。
咸丰仅有两子,其一还生下就夭折。后头的同治、光绪、宣统皆绝嗣。
清亡多因素,更是天数。
但金玉打算从自己这壳子是祖宗亲表妹的角度使劲儿,想把自己彻底捞出来。自然免不了在这方面多加渲染,让他彻底重视起来啊!
从近亲结婚的高流产率到新生儿、婴幼儿的死亡率,再到新生儿缺陷发生率、得遗传病概率等一通说。
边说还边举例。
比如孝懿皇后的皇八女,温僖贵妃的皇十一女。
听得四爷头皮发麻,思维不由自主发散。远的不说,他养母、宫中的佟贵妃,已故的孝昭皇后与温僖贵妃、宣妃等,算起来可都是皇阿玛的表妹来着。
就连他岳母都是姓爱新觉罗的,算算还是他表姐呢!
而弘晖确实生来病弱,小心翼翼养到八岁,最后还是只活了八岁。
越想越心惊,自然也就越发不敢怠慢。
良久后,四爷才重重点头:“你说的对,事关皇家子嗣、江山传承,确实不能含糊。但有丝毫怀疑,也要仔细查证。”
金玉蹲身行礼,大喊祖宗英明。
吓得四爷直喊她小祖宗,反复叮咛着:事实怎样他们爷孙明白就好。可不敢信口乱叫,谨防隔墙有耳。
嘶~
金玉倒抽了口凉气,旋即捂嘴:“哦哦哦,差点忘了,您这隔壁住的就是八阿哥啊!那可是个狠角色,逼着康熙爷把自己亲手废的太子立回去。也逼着您写大义觉迷录,生生把自己长子都过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