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回房了。”

时衍走到门口叫着屋里的苏婉凝。

听到时衍的声音，苏婉凝害怕的缴着手帕，在李大壮鼓励的目光下，走出李大壮夫妇的房间，走向一直等着她的时衍。

回房的路上，苏婉凝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真的做不到她娘说的先用用。

但现在除了她娘说的先用用，也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看着时衍一桶一桶的提着热水，往一次可以坐下两个人的浴桶里倒，苏婉凝急的都要哭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和她一起洗澡。

是娘说成亲以后，可以和自己的相公一起洗的。

再加上时衍也喜欢，不一起洗他就会不高兴。

她不想让时衍不高兴，她才忍住不喜欢。

可现在时衍高不高兴，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就不想忍了。

但同时她又怕时衍生气。

他生气起来很吓人的。

会打她，真的会打她，还会把她绑起来。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不了。

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好痛，真的好痛。

她想冬至，想爹娘。

想要永远的离开他。

“不要告诉我，你今晚想和冬至睡。”

看着已经偷偷跑到门口的苏婉凝，时衍面无表情的开口着。

她到底怎么了？

没落水之前，她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她，可乖了。

软软糯糯，天真烂漫，仿佛全世界都是美好的。

就算遇到她不喜欢，或者不想做的事情，只要轻声哄两句，她就会妥协。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抗拒他。

仿佛想要离他越远越好。

恨不得这辈子都别见到他。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看到他有一点不高兴，她会笨拙的把自己献给他。

任由他随心所欲的折腾。

只为让他开心。

“我不想……不想……”

不想和他一起沐浴，不想和他一起睡觉，但她不敢说。

“不想陪我一起沐浴？”

时衍主动说出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苏婉凝看着他，泪眼汪汪点点头。

那欲哭不哭的委屈模样，仿佛他真的凶过她一样。

“不想就不一起洗，你哭什么，难不成因为你不想和我一起沐浴，我就会打你。”

这些话说出口，时衍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虽然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是想狠狠的欺负她。

但那种欺负，只限于在床上，在他身下。

其他时候，他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哪怕知道她爹娘并没有把他当成她的夫君。

哪怕知道她爹娘一心还想让她嫁个更好的。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让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

而不是责怪她，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姑娘那样，安分守己。

苏婉凝很想说是的。

上辈子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

但是她不敢。

“和冬至睡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冬至进来伺候你沐浴。”

这是时衍最大的让步。

即使他再宠爱纵容她，也不可能答应和她分床睡。

哪怕以后回了东宫，也是如此。

苏婉凝连忙点点头。

只要能和冬至单独待一会，哪怕就一会，她也很开心。

看她破涕为笑，本来因为应该高兴的他，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如此刺眼。

不和他在一起，她当真就这么高兴。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她这么厌恶他？！

明明前些天，她还亲口说她喜欢他。

“你等着，我去叫她。”

本来想收回那个决定的，但一想到苏婉凝会真的哭鼻子，他就忍下心中的不快，决定成全她。

很快冬至就进来了。

“冬至。”

看到冬至的那一刻，躲在角落里的苏婉凝就冲出来抱住她。

时衍眉心一拧，但还是退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逼她。

现在若是逼了她，以后她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离开的，更不会留在宫里陪着他。

虽然可以用强，但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他真的舍不得。

“小姐，你怎么了？”冬至轻声的问着，深怕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到她。

苏婉凝摇摇头。

“小姐，天不早了，你先洗漱睡觉好不好。”

冬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让苏婉凝先躺着。

苏婉凝点点头。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走到浴桶旁。

趁着冬至去给她拿衣服，她就自己脱了衣服，坐在浴桶里。

“冬至，我们永远在一起，你别在离开我了好不好？”

苏婉凝一把抓住冬至的手，一脸楚楚可怜的乞求着冬至。

“这是当然，冬至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去哪里，冬至就去哪里，冬至发誓要陪小姐一辈子的。”

冬至甘之如饴的给苏婉凝擦拭着身子。

“不，冬至你这么好，你不能陪我一辈子，你要嫁人，嫁给你喜欢又对你好的人，然后你们永远在一起。”

苏婉凝突然又改口。

还不知道时衍以后会不会真的放过她。

她强行把冬至留在身边，冬至肯定会有危险的。

上辈子她就没有保护好冬至，这辈子，她绝对不能让冬至再有危险了。

“小姐，冬至不嫁人，冬至就跟着小姐，照顾小姐一辈子，如果小姐愿意，冬至还想照顾小姐的孩子。”

从来这里的第一天，七岁的苏婉凝整整守了她一整晚都不睡觉，她就发誓她要跟苏婉凝一辈子。

哪怕苏婉凝不要她，她也会在离苏婉凝不远的地方，守着苏婉凝。

“冬至，你不要这么好，我不值得。”

她是真的不值得冬至对她这么好。

上辈子冬至死在她面前，她都没能给冬至报仇。

还试图忘记冬至的仇，去陪那个杀了冬至的罪魁祸首。

“小姐值得，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冬至为了小姐死都在所不惜。”

“冬至！”

一听到为了她死都在所不惜，苏婉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扑到冬至怀里，紧紧的抱着冬至。

这么好的冬至，曾经真的为她死过。

她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

“小姐，你别哭，你一哭冬至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没能照顾好小姐。”

听到苏婉凝哭，冬至心疼的心都拧巴在一起了。

“嗯。”

苏婉凝点点头，擦干眼泪。

她不能再这么一直哭下去。

她要坚强。

要勇敢面对。

不能像上辈子那样。

这辈子，她要保护好她们。

不要再失去她们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