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熵没有说话。
真是个倔强的小孩。
上官流越无言又无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拉着小孩离开童装店。
他们上车,日光照射,将上官流越的黑色微卷头发都照得金灿灿的,他瞳孔倒映出金色的色彩,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带上墨镜。
跑车疾驰离开。
车里,宁如斯问他:“上官,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上官流越正开着车,自言自语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他烦躁地砸了砸方向盘,“那可太倒霉了!”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可差点死了,有个女的醉驾往我身上撞,好不容易躲过去,又有一个神经病从医院里跑出来莫名其妙捅我!”
“妈的,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了,赶明儿我去拜拜。”
他巴拉巴拉地诉苦吐槽,后面愤愤不平地怒骂捅他的那个神经病,听得身后的人脸色越来越差。
他脑袋上青黑的怨气越来越重。
“是换命咒。”
身后的小孩淡淡道。
“一共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好好回忆身边有没有快要死的人,这几天有没有乱捡什么东西。”
“换命咒?”
车猛地刹了下,与此同时,一辆大车堪堪从他身边错开。
如果他刚刚没有踩刹车,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上官流越脸色差得吓人,满眼血丝直勾勾地盯着车前面。
“换命咒是什么?”
他声音发凉。
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这邪门的术法是做什么的。
陈熵平静的眼眸在反光镜后倒映,“用同年同月同日生者换命,通常有一个媒介,你想想有没有谁快要死了又突然改成你的名字,有没有什么东西不明来历突然出现?”
她声音带着稚嫩的童声,慢条斯理一字一句。
“要是你现在想不出来,那可就活不到明天了。”
车重新平稳地行驶起来,上官流越神色变化,脸上所有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
车驶进一栋别墅,停下来。
他们进入别墅,大厅内,上官流越摘下墨镜,“坐吧。”
他也算知道一个小孩竟然被称为宁如斯朋友的原因。
他语气变得尊敬,不再是刚刚好玩逗弄的语气,“请您帮我。”
说罢,他加了句:“价格好商量。”
陈熵微微一笑,“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在你诚心的份上,管一管也无所谓。”
上官流越忙说:“谢谢您!”
宁如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突然说:“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收到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上官流越想了想,“这倒没什么印象,不过我有办法查最近谁突然改名。”
说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这名字可不大众,一查就能查到。”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吩咐后又问陈熵:“大师,要是找不到媒介怎么办?”
陈熵老神在在,“找不到就找不到,我要救的人就算去了阴曹地府我也能拉回来。”
顶着一张嫩脸放狠话。
怎么看都是个小学生。
上官流越精致的脸上满脸钦佩,“行,大师,您有电话号码吗?我以后联系您。”
陈熵:“……我没有。”
以前在修仙界哪里用得着手机,需要联系用言灵传讯不就好了。
而且修仙者大多避世,性格孤僻,百十来年不联系别人都大有人在。
上官流越惊讶问:“为什么呢?”
手机多常见啊。
陈熵郁闷道:“我过几天去买。”
上官流越大大咧咧说:“不用费那劲,我这儿有好几台备用机,都是最新款,你拿去用。”
由于因果,陈熵原则上不要白来的东西,但她现在帮上官流越改命,要一台手机也不算什么。
她默默地想,然后点头说:“好。”
现代科技日新月异,手机功能强大,陈熵拿到手后,打量起来,她以前老跟在陈熵原身旁边。
原身前半辈子很贫苦,手机也用老年机,后来被欧欣文养着,衣食住行的层次上去了,她又出现了很多心理疾病,郁郁寡欢,智能机通常关机,根本不用。
所以她操作这些不怎么熟悉,上官流越玩手机易如反掌,见此笑眯眯凑上去教她。
“这里是存电话,这里拨号,你的电话号码我给你记备忘录里……这里是视频和游戏……”
陈熵随手点开一个战士头像的游戏,旁边上官流越飞快拿出自己手机,“这游戏很好玩,我们加个好友,到时候我带着你。”
他操作得特别顺畅,不到一会儿就给陈熵注册了个新账号。
把手机塞陈熵包里,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查到了。
是一个赌徒,前段时间因为嗑药被抓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家里人运作关系保出来,现在还关在疗养院里。
前两天据说病得要死了。
他爹叫上官环意,是上官流越亲爹的堂兄弟。
两家一直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前段时间这个堂伯突然对他们热情了很多,几次上门,带的礼物也是层出不穷。
上官流越攥紧拳头,冷冷地说:“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爹是个老实人,堂哥主动亲近他自然表现得喜不自胜,对于两家人关系变得越来越好特别高兴,为此,还对上官流越发表了很多意见。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整天不着家,就知道开你那个破车?能有什么出息?”
“我的家产以后全部都交给他们,一毛也不留给你!”
“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老摆着一张臭脸?能不能叫人?”
他一边搂着妖娆的后妈一边唾沫横飞地批评。
上官流越被他蠢笑了,当即把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吓得后妈一声娇呼,忙躲进他爹怀里。
“你的家产?你有什么家产?自从当初你娶这个女人入门,气死我妈,我爷爷早就把你逐出上官家了!”
“上官家的一切,现在是我爷爷的,以后是我的。”
他精致漂亮的脸格外凛冽,嘲讽地看着两人,一字一句道:“而你们,奸夫淫妇,一个子都得不到!”
说完,在他爹气得浑身发抖的目光中,特别潇洒地转头带上鸭舌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