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也没回应,反问:“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容赤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松开了她手。
唇角的笑意也淡下去了几分。
“也没什么。”他撩着唇角,眸底碎着玩味,“只是不太确定,我好像看到……你胸带开了?”
牧也表情僵了一瞬。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胸带。
真是,容赤的鬼话她也相信?
居然去摸胸带。
牧也面红耳赤,窘迫得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容赤超大的笑声。
她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上午气温逐渐升上来,因为走得急了,虽然没出汗,但仍躁的人心发慌。
就如同她现在的心境。
两年前那些不堪的过往一帧帧在她脑海里迅速的展开。
时隔两年,她还是忘不了那一幕。
她被他抵在墙角。
覆着薄茧的指肚邪恶的刮了下她脸颊的皮肤,惹起她一身颤栗。
夜色很深,透不出丝毫的光。
“怕我?”
她看不清他面容表情,却听得到他的声线,如鬼魅魍魉般在她耳边炸响。
她呼吸不畅,忘了具体反应,依稀记得自己扬起的手腕被他截在半空中。
可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人的触觉本能敏感。
她敏锐的觉察到他的长指挑开了她的衣衫,轻浮恶劣的笑声断断续续的扫过她的耳骨,“不用怕。”
“我很温柔的。”
……
遇见容赤的这一天注定不太好。
下午看诊时遇上一个难缠的病患,过了下班点才解决完问题。
临走时还收到后妈孟慧发来的消息,别的什么都没说,只给了一个地址。
她想着既然躲不掉这场相亲就去走走过场。
但准备收拾包走的时候才发现,包居然不见了……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
半响后,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包好像落在孕妇开的那辆车上了。
她第一时间去了妇产科病房。
敲门进去,病房里只有孕妇跟正在照顾孩子的月嫂。
孕妇看到她,恍惚了好几秒,又忍不住感慨,“生孩子那会儿只顾着疼去了没注意,今天一瞧,你竟长得这么漂亮。”
牧也失笑。
孕妇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站在窗边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这也才发现,没有过分表情用力的孕妇,五官极为标致,是放在人群中也可以一眼挑出来的那种。
她下意识的将手放进白大褂兜里,笑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孕妇转了个圈,又走了两步,“你看,我都能下地走路了。”
牧也笑笑,“那是很好了。”
略一停顿,她正要问包,孕妇却先她一步问道:“你是不是过来找包的?”
她也发现了?
牧也眉头展开,“是的,应该落您车上了。”
孕妇颔首,“确实落我车上了。”
牧也正想说谢谢,就又听到孕妇说:“不过包被阿赤拿走了。”
听到包被容赤带走的时候牧也心一凉,不等她有反应,孕妇紧接着又说:“阿赤说你们俩认识,是旧相识?”
牧也:……
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久久说不出话来。
孕妇像是觉察到了她的情绪,观察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我们阿赤?”
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缓了半天她才开口:“也可以明天让容先生帮忙带过来,我下班的时候再过来取。”
孕妇摇摇头,不是很认同她,“阿赤忙,明天应该不会过来了。”
牧也惊讶,有些不太敢相信。
老婆孩子都在医院,没时间照顾,连过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但她观孕妇的样子,似乎也并不在意容赤过不过来。
不仅不在意,她还特意强调:“而且他还说,让你自己找他拿。”
牧也看着孕妇,眼神极为复杂。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你都知道了我跟他是旧相识……那还让他把我的包带走?”
牧也的话让孕妇糊涂了。
她不解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牧也呆了呆。
这话问的,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接了。
她那包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价位不低。
当初买的时候也是咬咬牙才买的。
若不要了,咬咬牙也罢。
问题在于,她包里还装着家钥匙,没包,她连家门都回不去。
纠结了半响。
末了,她呼出一口闷气,“麻烦说一下他的手机号吧。”
孕妇极其痛快的给了她容赤的手机号。
她存入手机的同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形高大,长相儒雅的男士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比容赤大了几岁。
一进来,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才走到孕妇面前,小声问:“容赤不在?”
孕妇嗔了他一眼,又笑:“他要在的话,你能这么容易见到我们娘俩?”
男人认同的点头,长臂伸出一下将孕妇圈了个满怀。
这…
牧也三观震碎。
没眼看,直接移开了视线。
难怪她刚刚觉得孕妇好像根本不介意容赤给她留号码这件事。
夫妻俩各玩各的。
原来都不是对感情认真的人。
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第一时间离开了病房。
现在离7点相亲局还有一个小时。
还来得及。
她拨通容赤的手机号码时,人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她第一直觉就是,容赤‘费尽心思’拿走她的包,肯定是要整什么幺蛾子的。
直到容赤懒散随意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哪位?”
牧也抿了抿唇:“我是牧也。”
“牧也,”他低音唤出她的名字,慵懒又透着漫不经心,“有事儿?”
有没有事儿你不清楚么?
她顿了几秒钟,好脾气的问:“我听你家里人说我包在你那儿。”
“哦,你那包啊,在我这里。” 他似恍然大悟,刚刚记起来的样子,却只字不提怎么把包还给她。
牧也只好委婉的道谢,“谢谢你帮我收好。”
那端容赤的笑声传过来,掺杂了几分不以为意,“不用谢,它就还在你放的位置上,我没动它。”
“……”
牧也:“那你方便透露一下现在所在位置吗?我过去取包。”
容赤:“不太方便。”
“……”
拒绝的不留一丝情面。
牧也停滞片刻,退一步又讲:“要不…我给你个地址,麻烦你叫个快车送医院来也行。”
“你确实是在麻烦我。”
他拖长了嗓音,牧也听出了几分不耐烦。
她脸上仍维持着笑,委婉道:“容赤,包里放着我家钥匙,没有钥匙,我回不了家。”
静了几秒钟,见他仍不说话,她只好又道:“或者,你也可以帮我把包移交一下场所负责人,我这边也先忙我自己的事儿,等你走的时候再发个信息告诉我地址也行。”
她退了一步,想等相亲完了再去取包,这样也正好避免了两人见面。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静默了许久又出声,一下又转变了想法,“我给你地址,你现在过来。”
听他松口,牧也也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他这一会儿的功夫跑去了哪里,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嘈杂。
等了一会儿没等他报地址,她只好重复问:“请问,地址是哪儿?”
容赤:“加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我发你位置。”
牧也手上的动作一滞,缓了一会儿轻声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对我们这边还是蛮熟的。”
容赤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缓了片刻,似笑非笑的声线从手机里传来:“似乎现在有求之人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