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做了一场梦,一场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一切我仿佛亲身经历过,让我很熟悉,但却又陌生。
梦境就像是网络不好的电影,断断续续,根本无法连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依稀记得,我一身古代书生打扮,背着书箱,好像是进京赶考,在一处古庙,我与同样古装打扮的王寡妇发生一段羞臊的往事。
紧接着我破衣烂衫,颓废的以酒度日。
又好像进入了一幅画,画中另有乾坤,亭宇楼阁,小桥流水,我又碰到了轿中的女人……
“夫妻对拜!”
忽然一阵拜堂成亲的声音,让我在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我才发现,
我在一处雕梁画栋的古代宅院之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四周宾朋满座,人声鼎沸。
我一身新郎官打扮,与身旁的新娘子手牵红绿牵巾,我身体不受控的与其拜堂。
她身上那股旖旎香气,提醒着我,她就是之前轿中的新娘子。
台下无数人起哄鼓掌,我从余光可以看到,一些来宾因为喝多了酒,身后竟伸出棕色,白色的尾巴。
而一些小孩子,脑袋竟变成了狐狸。
人的身子,狐狸尾巴,一身古装,不停的鼓掌发出尖锐的起哄声音。
“我掉进狐狸窝了?”
咕噜~
我吞咽口唾沫,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此时就像是梦魇时一样,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忽然我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少女声。
“与我成亲你不会死,但不与我成亲,你五天后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我立刻不再挣扎。
可能这就是老话说的,虱子多了不怕咬。
老子都当过疑似‘赶尸人’,还他妈差当个纣王?
但想起轿子中新娘子的相貌,我不由一阵心猿意马,不由体会了当年商纣王,就这长相,这身段,哪怕明知不是人,也要冲一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威严的虎啸。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当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而我则是躺在一顶残破腐朽的轿子里。
透过腐烂的木板可以看到,这里正是山中的乱坟岗。
我连滚带爬的走出轿子,可以看到地上还躺着那条写着我生辰八字的红布条。
拍了拍混犟犟的脑袋,把红布条放在几乎要平了的小坟茔上。
“干娘,你可要保护我啊……”
然而现在明明无风,但随着我把红布条放上,就马上刮起阵阵阴风,将红布条吹走。
我捡起红布条还想重新尝试,忽然在我身前不远处出现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
不知为何,明明就是一只狐狸,我却可以从它的脸上看到一抹妩媚。
此时的它静静的看着我,对我露出人性化的笑容。
在我耳边响起一阵清脆而又妩媚的少女声音。
“相公别费劲了,我的相公那小宫女可不敢做你干娘。”
我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声音不正是昨日那轿中新娘的声音!
而此时我的手中红布条,竟变成了一张红色婚契。
这是一个类似入赘的婚契,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与生辰八字,旁边女方写的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胡玉儿。
我吓得连忙把红布条脱手,但红布条掉在地上,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白狐对我微微一笑,优雅的转身,迈着扭捏的步伐离开。
“先是冥婚,这是啥?狐婚?”
我指着天空:“老天爷啊,我承认我好色点,但你也不能往死里玩我……”
当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家,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临终遗言。
我决定,就像家里养的猫狗一样,明知大限,不想让家人担心,就偷偷离开家,找个阴凉地方躺好等死……
三姑奶长叹一声:“万般皆有吗,半点不由人。”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
我妈忽然抱着枕头哭了起来,我爸阴沉着脸,对三姑奶点点头。
只见三姑奶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
似石非石,似铁非铁的木鱼锤。
三姑奶把木鱼锤交到我的手中:“你拿着它,去镇里的宁祥纸扎寿衣找一个叫宁玄北的人。”
“他的道行要比我高出很多,是我古人,你把信物亮给他看,他绝对会出手帮忙,助你化解这场死劫。”
听到这个名字,我妈哭的声音更大。
“谁家木鱼锤长这样?”
无力吐槽的我,把木鱼锤揣进怀中,骑上家里的电动车去镇里找那个什么宁玄北。
路上,我不禁眉头紧皱,这木鱼锤,我记得很清楚,从小就被我父母藏在炕洞下面。
有一次,我家猫钻进去,我进去找他的时候看到过。
问题来了,这东西是我家的,为什么三姑奶说是她的?
想着想着,我就发现不对劲,我走过成千上百倍的进镇路,如今笔直的一眼望不到头,两旁景色也变得陌生。
“弟兄们,砸窑了!”
在我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回头看去。
那是一群民国打扮,胯下骑着高头大马,背负猎枪,手持刀枪棍棒,满脸横肉,虬髯,眼露凶光。
“这他妈是解放前的土匪?”
“不对啊,别说现在,当年剿匪的时候,这群玩意就被都人民审判了啊……”
“难道他们是鬼?”
我小电动车油门拧到底,但这破玩意太慢,很快就被土匪的鬼魂们追上,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领,拎到马鞍上。
我只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天空无日,四周昏暗,阵阵腐烂的恶臭,令人作呕。
我被控制在马上,被这群土匪鬼魂带着走。
沿途风光,直接将我吓尿。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到最恐怖的一幕。
白骨铺路,尸横遍野,满地的残肢断臂。
一些人身兽首,或是身穿清代,民国服装的厉鬼,围着一口煮沸的大铁锅,将活人剐肉。
人在这里,就像是屠宰场的畜生。
无论如何惨叫,哀嚎,求饶都没用,迎接他们的只有被鲜煮鲜烹。
忽然一阵香风吹过,我只感觉身上一轻,紧接着被一双软若无骨,滑嫩的小手抓住。
对方带着我飞快后退,身旁之人的味道,旖旎香甜,充满了诱惑,让人嗅之优伶。
熟悉,我可以肯定,自己嗅到过这种味道。
忽然眼前再次一花,我身体恢复控制,看见了狭小的山路,以及躺在地上的电动车。
我回过头,赫然发现竟然是姿色中等偏上,三十多岁的御姐少妇。
此时的少妇,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双手抱怀的看着我。
“卧槽!”
我发出惊呼,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来人竟是叶一秋的那个出马表姐。
“表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如果不在这,你就被那群山精野鬼剥皮抽筋,鲜煮鲜烹了。”
表姐把脸凑近,最后鼻尖和我的鼻子紧贴,双唇都快碰上才停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刚才你被抓进了鬼蜮。”
表姐吐气如兰,距离我这么近,她身上的那股旖旎香气,差点让我差点起杆……
我连忙后退两步,结结巴巴的道:“表…表姐,啥…啥叫鬼蜮啊?”
“鬼蜮,一种在特殊聚阴聚煞的风水地,经历千年万载才会慢慢形成的一种另类小世界。”
“鬼蜮隐蔽,想要找到很难,因为他们大多以画,古树,或是砂石为媒介中转进入。”
“当然鬼蜮也并非都是这般人间地狱,也有人间仙境,比如南柯一梦中,所谓大槐安国就是鬼蜮。”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也是鬼蜮。”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啥大白天也有鬼?”
“谁告诉你鬼只能晚上出来?”
表姐微微一笑,上前挽住我的胳膊:“你刚刚进入的鬼蜮,其中的王是山君,它对你可是恨之入骨,所以记住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上山,免得被抓进鬼蜮。”
我欲哭无泪,委屈的道:“山君?我啥时候得罪他了?”
“你抢了他新娘子啊。”
表姐小声嘟囔一句,扶起电动车:“走吧,带我回你家,你和那寡妇的冥婚,仙姑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