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姐姐？”

霍澈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带着讽刺的弧度。

“霍四小姐，我想你可能记性不好，当初我回霍家的时候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我这个弟弟，也不许我叫你们姐姐吧，我这不是随了你们的意，怎么还不满意了？”

霍澈的冷笑和话就像是刺一样扎在霍凝月的心里难受得紧。

霍凝月眼睛瞪大老大，似乎对霍澈很不生气但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因为那些话确确实实是她们说的。

但这霍澈怎么那么记仇。

之后他死皮赖脸非要叫她们姐姐她们也没说什么啊。

“我......我才不是想当你姐姐......我、我是来告诉你不许在艾亚斯读书，你现在立马给我退学！”霍凝月说得理所应当。

“凭什么？”霍澈眯了眯眸子。

“啊？”霍凝月一瞬间的茫然，下意识嘟囔着，“什么凭什么？”她反应过来随即气得脸都涨红了，“你敢不听我的话！？你能来艾亚斯还不是因为霍家，没有霍家你什么都不是，我让你退就退！没有理由。”

“顶多......我让你去第二好的贵族高中，反正艾亚斯不行。”

霍澈面无表情地说，“霍四小姐，第一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第二，我还是那句话，有对我入学有任何不满的找校领导。”

他的眼皮漫不经心掀了掀，“还有事吗？”

霍凝月瞳孔颤了颤，满眼都是不敢相信，之前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小跟班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她一开始的不敢置信，而后暴跳如雷，“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疯了吗？你还想不想回霍家！”

霍澈连半点眼风都不给她了，绕过霍凝月直接走了。

霍凝月在他背后怒吼，“你不许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澈的脚步还是顿了顿。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脸上满是自嘲，他到底是个人，不是个没有感情的物品，这样无端的怨恨，依旧还是让他自以为钢铁一般不会被伤害的心颤了颤。

他自问什么都没做错过，为什么得到的是这些。

在酸楚要将他掩埋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开口了。

“放心，我比谁都不希望再与你们霍家扯上任何关系。”

这样决绝的语气让正怒火中烧的霍凝月怔住，心脏像是被猛地浇了一盆冰水。

“我......”

霍澈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霍凝月似乎是脱力了一般靠着墙壁，喃喃自语，她来找霍澈之前明明不是想说那些话的。

-

艾亚斯的寝室是两人一间。

霍澈按着陈老师给的门牌号到了寝室。

他敲了敲门。

里面好半晌才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进......进来。”

霍澈打开门，只见赵彬极其惊恐地看向门口，在看到来的人是他的时候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但还是保持着戒备，“有......有什么事吗？”

霍澈指了指早就铺好的床位，“你好，我是你的新舍友。”

赵彬手攥着衣角，坐在凳子上好像快要碎了般，“哦......”说完就幽幽地转过头开始写作业。

霍澈耸了耸肩。

艾亚斯不愧是最好的贵族高中，就算霍澈空手来的学校也什么都不缺。

今天也算是身心俱疲的一天了，霍澈洗漱完就上床了。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拿出那条项链，指腹摩挲着吊坠，脑海里浮现着那个脏兮兮却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叫他哥哥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又醒了，手中还拿着那条项链，他怕弄丢，便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枕头下。

他看了一眼钟，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他偏了偏头，这才看到墙角还有一束暖黄的光，他起身看过去，只见赵彬点了一盏小小的台灯，还在认真地写着作业，还用衣服遮盖了一点光源，似乎生怕影响霍澈睡觉。

霍澈一看就知道那是帮其他人写的，而且还不止下午丢给赵彬的那几本，明显又多了十几本的样子。

难怪写那么久都写不完。

“赵彬。”霍澈突然开口。

赵彬像是被吓了好大一跳一样激灵，“是......是不是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对，对不起，我再调低一点亮度......”

“赵彬，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澈叹了口气开口。

赵彬紧紧抿着唇看他，十分紧张的样子。

霍澈轻声说，“我只是想说，亮度调着这么低写作业伤眼睛，调高一点吧。”

赵彬愣住。

霍澈躺回了床上，再次开口，“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赵彬眼瞳震颤。

-

艾亚斯非常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只要没课，学校是不会限制出行的。

所以霍澈周六一大早就出门了，倒了好几班公交车才到达目的地，整个脑子都晕沉沉的。

他下车，抬头便看到六个大字。

毛料交易市场。

他猛喝完了最后一口矿泉水，又到一旁买了一张面具戴，好看的面具太贵了，要二十五呢，最后选了一张十块的鬼面具，讨价还价只付了八块。

霍澈来这自然是为了赌石，不过这个“石”不是一样的石头，这“石”指的是翡翠原石，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

这赌石之所以称之为赌，那是因为就算经验老道的行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有的人倾家荡产买一块石头，切出来那一刻瞬间宣告破产。

但即使这赌十赌九输，但这买卖依然历久不衰，因为一贯以来翡翠原石的买卖就是珠宝界最神秘的一种交易，不论是谁，仅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庐山真面目，就凭运气二字，如果幸运，不论是谁，都有可能开出价值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于说是上亿的翡翠原石！

霍澈往里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毛料交易市场与其说是市场，不如说是无数个仓库组在一起的。

每个仓库门口都支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按着顺序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石头，顾客们全都拿着石头用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地挑挑选选看来看去。

霍澈随意走到一个仓库面前，老板娘地看了他一眼，看到霍澈脸上戴的鬼面具心里嘀咕什么逼王啊，又不是什么大佬搞什么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