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又哭又蹦跶，又赶上正热的时辰睡了一大觉，昭昭身上汗津津的，银白的头发这会也不亮了，湿得一缕一缕的。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司徒轩想着让昭昭泡个澡，去去乏，完后换件衣服上床睡觉。

先不提换衣服，光是让昭昭泡澡这事便出了问题。

他是男，昭昭是女，即便昭昭是个幼童，也该保持距离。

再一个，他与昭昭今个才认识，和昭昭非亲属关系，说到底还是个陌生男人。

不论哪点，他都不该上手给昭昭脱衣洗澡。

这深更半夜，也不好下山去寻个妇人上来。

难不成，要让昭昭自己洗？

万一呛到水……

司徒轩难住了。

暗五下午买了不少带插图的，幼童能看的启蒙书回来，这会昭昭正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脚，倒拿着一本幼童启蒙书乱翻。

昭昭喜欢听翻书的声音，她把书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翻来覆去将书翻的哗啦啦响。

来回几次昭昭翻够了，哗啦啦的响声也听腻了，书一撇，脚一蹬跳下了椅子。

瞧着司徒轩思考的样子有趣，她又开始支棱着小短腿又开始绕着司徒轩开始转圈。

来回几次，司徒轩被她绕的头晕。

“昭昭坐下。”司徒轩对绕到他身前的昭昭招了招手。

“好哦。”

因着司徒轩，她才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昭昭这会可听他的话，她回到椅子边上，小胖手一撑，小短腿一个用力，往上一抬，就爬坐到了椅子上。

司徒轩动了动，正对着昭昭，神色郑重地问道：“昭昭，你知道泡澡吗？”

昭昭眼睛一亮：“泡澡是什么？能吃吗？”

司徒轩对昭昭说什么都要绕回吃这事已经习惯了，他随口道：“不能吃。”

昭昭眼睛又没了光，她拖着小嗓子，道：“哦……那昭昭不知道。”

司徒轩想了想，问道：“昭昭还记得小溪里的小鱼吗”

昭昭大眼睛灵活的转了转，然后道：“记得，小鱼在小溪里……”昭昭晃了晃小身子：“介样……游来游去。”

矮墩墩的小人，学着鱼在水里游的姿势，不伦不类的，司徒轩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想着自己平日怎样泡澡，解释道：“昭昭知道吗，小鱼要是在水里不动，那就是小鱼在泡澡。”

嗯？

昭昭挠挠小脑壳，被司徒轩说的有点懵。

昭昭：“小鱼不动，死掉了，死掉就是泡澡吗？”

昭昭问的可认真，司徒轩懵了，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小姑娘对泡澡有如此离谱又离谱的有些合理的理解。

司徒轩不知道这谈话继续下去还能扭曲成什么样子，说不如做，他将暗五唤了进来。

司徒轩：“你去备热水，稍后当着我和昭昭的面泡澡。”

暗五：“？”

他没听错吧，让他当着昭昭这个小姑娘的面脱光，泡澡？

暗五眼睛逐渐瞪大，娃娃脸逐渐扭曲，他夸张地双手抱胸，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

“殿下……这这这……不好吧……”暗五磕磕巴巴道。

司徒轩深吸一口气，道：“是我没说清楚，昭昭不知道泡澡是什么，你，穿着衣服，当着昭昭的面泡澡。”

暗五大喘气：“殿下您可真是吓死属下了。”

司徒轩朝着暗五摆摆手。

暗五为给昭昭亲身教学做准备离开，司徒轩还是闲不下来，他抱着昭昭来到塌边。

床榻上，暗五买回来的小里衣整整齐齐地摊开，从床头到床尾，粗粗看过去，怎么也有十多套。

司徒轩指着这些衣服，问昭昭：“昭昭喜欢哪套？”

这些小里衣里面有一件颜色和云片糕一样，昭昭对云片糕有着特殊的感情，这可是她吃到的第一个好吃的东西。

昭昭小胖手一伸，毫不犹豫地指向那件绯红色绣着蝴蝶的小里衣。

“介个。”

选好衣服，就该教昭昭如何穿衣了，有了前面的教训，司徒轩决定直接动手。

昭昭身上还穿着脏衣服，这用来教她的衣服等下穿完也是要洗的。

司徒轩掠过绯红色的小里衣，选了一件大红色的拿了出来。

“昭昭，把胳膊打开。”

昭昭两个小胳膊端起来，绷的直溜溜的看着司徒轩。

司徒轩解开暗扣，展开衣服。先给昭昭套上右胳膊，再是左胳膊，接着是扣上暗扣，最后系上衣带。

“昭昭，叔叔方才的动作，记住了吗？”

昭昭是个聪明崽，她点点头：“记住了。”

听她这么说，司徒轩的心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他把衣服从昭昭身上脱了下来，顺便教昭昭。

“叔叔方才是给你穿衣服，现下是给你脱衣服，知道吗？”

昭昭：“知道。”

这次司徒轩没动手，他将衣服交给了昭昭。

“昭昭试着自己穿衣服。”

昭昭小胖手抓着衣服，回忆了一下方才司徒轩的动作。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动起来：“右边……左边……这个东西。”

司徒轩指着暗扣：“这是扣子，要扣上。”又指着衣带：“这是衣带，要绑上。”

昭昭：“扣子……扣上……衣带……绑上。”

顺顺溜溜地穿好，昭昭抬起小脑袋，骄傲地拍拍手：“昭昭穿好呐，昭昭可真是个聪明宝宝。”

司徒轩眼含笑意，附和道：“嗯，昭昭是个聪明宝宝。”

又教着昭昭学会穿裤子，暗五那边也准备好了，司徒轩一手拿起昭昭亲选绯红色的衣服裤子，另一手抱起昭昭，直奔暗五住的厢房。

暗卫成天只做一件事，藏起来，说起来实在无聊，今日乐趣倒是意外的多，又听说暗五要教昭昭泡澡，好兄弟的乐子哪能不瞧瞧，更何况还是老五的，几个人早就选好了位置，就等着暗五下水了。

暗五熟知他们的想法，待司徒轩抱着昭昭前脚踏进门，藏在树上，房顶上的其他暗卫就听见一声门被关上的响。

暗五的乐子看不到了，黑暗中，几个暗卫不约而同的磨了磨牙。

等他泡完的。

暗卫也不是一直藏起来不休息，那么干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他们是有轮换的。

暗五关上门后，总感觉背后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