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魏宁瑶一抬眼,便看到一道婀娜娉婷的身影踩着莲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家的“嫡长女”魏安意。
魏安意喊完魏宁瑶,才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发现了七王爷,连忙福身向他行礼,“安意见过七王爷。”
魏家的大公子魏有壑,以前到宫里当过皇子们的伴读,和几位皇子交情都还不错,尤其是七王爷。
七王爷一年里总会来上魏府几趟,他对魏安意自然也并不算陌生。
“魏大姑娘不必多礼,起来吧。”裴鸿烨摆手道。
“谢七王爷。”魏安意起身。
接着她目光又落到了魏宁瑶身上,“二妹妹,我方才一直在找你,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你说说,现在可方便?”
“抱歉,不怎么方便,有什么事等我有空再说吧。”魏宁瑶很直白的回绝。
她急着去见那位她想见的人。
刚刚被裴鸿烨缠住,她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会儿更没什么耐性跟他们继续纠缠了。
语罢,她也没去看魏安意的脸色,直接抬脚大步往前走了。
这次裴鸿烨倒也没再阻拦了,目送魏宁瑶的背影离开。
“咳咳咳。”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裴鸿烨收回目光,看向魏安意,见她拿帕子掩着嘴咳着,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关心的问了一句:“魏大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魏安意摇摇头,“前几日我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又忽然搬到了陌生的院子,夜里没怎么睡好,没什么要紧的,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搬到了陌生的院子?”裴鸿烨不解。
他记得这位魏大姑娘的母亲可是出自清河聂氏,聂氏故去后,她直接住在聂氏的院子,听说那是魏府最好的院子。
魏府所有人也都是捧着她,怎会忽然让她搬院子?
魏安意目光微闪,将魏宁瑶以给她解毒为筹码,抢了她院子的事情简单同裴鸿烨说了一遍。
她本以为,她说完之后,七王爷会同情她,然后谴责魏宁瑶的嚣张跋扈。
却不想,七王爷不仅没有谴责魏宁瑶,反而笑了起来,“你二妹妹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儿,挺有个性。”
魏安意脑袋里一轰,不自觉的拧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搞不明白七王爷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魏宁瑶不知晓自己离开之后,魏安意和七王爷之间的这番交谈。
她穿过了几条廊道,终于在一处海棠树下见到了那抹她想见到的人的身影。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里,容颜清俊,眼如墨玉,满身矜贵。
一眼看过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裴墨程,我们又见面了。”魏宁瑶低喃一句。
原本微微低头的男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头,与廊檐下的女子四目相对。
他心中闪过一抹讶异,那女子的目光,好生奇怪!
裴墨程一直知道,自己的皮囊尚能入得了几分眼,他见过不少的目光,有惊艳的、痴迷的、热切的……
但从来没有谁的目光如廊下的那女子一般复杂的,像是透过他的脸,在回忆什么事情一般。
裴墨程正奇怪着,肩膀忽然被人从后边拍了一下,
“三哥,你怎么一个人待在在这儿?”
裴墨程回头,见来人是五王爷,轻启薄唇道:“没什么,我到这儿静一静。”
裴墨程一向不喜热闹,断腿之前就是如此。
五王爷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因而没说什么,只道:“那边快开席了,三哥,我推你过去吧。”
“不必,我叫啸东过来就行。”裴墨程拒绝道。
五王爷也没坚持,笑着道:“那行吧,那我就先过去了,咱们待会儿在席上好好喝几杯。”
五王爷一走,裴墨程回过头去看廊下,廊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不知道为何,裴墨程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一瞬间的空落。
当然他也没有多想,喊了自己的贴身随侍啸东过来。
魏宁瑶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旁边的一根廊柱后。
裴墨程一走,她从廊柱后走出来,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裴墨程,咱们一会儿见。”魏宁瑶勾起唇角,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半个时辰后,宴席上还在推杯换盏,裴墨程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眼皮子越来越重。
他已然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但他想不明白,自己已是这副残躯,谁还要费尽心思设计他?
而且还是在这魏老夫人的寿宴上!
想到这里时,裴墨程眼中的重影已经越来越厉害,最后脖颈一软,趴倒在了桌上。
他们这些贵客被安排在最里的一个堂屋,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一个桌子,旁边还有人侍酒。
见他已趴下,旁边的侍酒小厮连忙喊他,“三王爷,您可是醉了?小的带您到客房休息一会吧……”-
后院一间客房里,带裴墨程过来的小厮刚关上门离开,一道身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来到床边,看了看床上那张双眼紧闭,微拧眉头的睡颜,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喂进他口中。
接着抬手在他的额间抚了抚。
不待她收回去,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将她的手腕给拽住了。
魏宁瑶毫无防备,被他这么一拽,直接就跌倒在了他的身上。
“唰”的一声,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忽地睁开,幽沉沉的看着她。
“是你!”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很冷沉,不带任何温度。
魏宁瑶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睁开眼睛,错愕的愣了一下,加之自己压在他的身上,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都似乎交融在了一起。
魏宁瑶唰的便红了一整张脸。
已经六年了。
虽说前世,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重生后,她已经有六年没和他这么亲近过了。到底是有些陌生了。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魏宁瑶红着脸开口。
裴墨程依然是皱着眉头的,他当然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不妥。
迟疑了一下,他最终松开了她的手。
然而,压在他胸膛上的女人却并没有起来!
不仅没有起来,反而好像还压得更紧实了一些!
“你……”裴墨程脸黑得像炭,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给本王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