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绵音和翠叶回到房里,翠叶便去找药膏,随意地道:“谢公子真是好人。”
绵音漫不经心地点头。
翠叶拿着药膏过来,提议道:“你厨艺好,要不要给谢公子做些糕点感谢他?”
绵音小脸严肃,“不可,我是世子的人,怎么能给别的男人送东西呢?”
翠叶自知说错了话,讪讪地道:“是我说错话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谢公子了。”
绵音嗯了一声,又道:“世子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你去帮帮忙吧。”
“好嘞。”翠叶出去了。
林氏以世子要安静养病的缘故,将从前世子院子里的下人遣散了大半。
留在世子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寥寥无几。
一个老妈妈,两个粗使丫鬟,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书童风砚,便没有了。
那近身伺候的丫鬟感染了风寒,回家去修养了。
翠叶去厨房取了点头,端到书房那边去。
她敲了门,得到萧鹤明的许可才推开门进去。
谢之霖期待地看向门边,待看清进来的人是翠叶,面上划过失望,“怎么是你?”
翠叶脚步一顿,“是奴婢看秋雪姐姐不在,主动过来伺候世子的。”
萧鹤明探究的目光扫过谢之霖,淡淡地道:“放这边。”
翠叶走过去,将点心碟子放下后,福了福身子赶紧退出去了。
萧鹤明漫不经心地问:“你以为是谁?”
谢之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哦,我以为是秋雪。那丫鬟养病也有好几日了,怎么还没回来?”
见萧鹤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谢之霖愈发心虚,坐立难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谢之霖拼命地吃起了点心。
一个不慎,噎到了,难受得脸都绿了。
守在门口的风砚忙对外喊,“快送一壶茶水来!”
听到风砚的声音,绵音忙对翠叶说:“快送茶水进去。”
翠叶苦着脸,怯怯地说:“我不敢,世子好可怕。”
见翠叶是发自肺腑的害怕,绵音也不逼她,自己去小厨房里端了一壶茶水,去了书房里。
“水来了。”绵音将水递给谢之霖。
谢之霖举起茶壶,就着茶壶的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说是喝,更像是灌。
绵音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到了萧鹤明的身后,小心地抓住圈椅的把手。
萧鹤明微微侧头,便看到了绵音因为走得急,白里透红的脸蛋。
欺霜赛雪,没有一点瑕疵。
绵音看到那叠狼狈的点心残骸,想来是翠叶送的点心,害得谢公子夜住了。
她垂着头,是认错的姿态,“世子,对不起。是奴婢让翠叶送点心过来的。”
“无妨。”
谢之霖缓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向萧鹤明和绵音那边。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古怪。
谢之霖将空空如也的茶壶放到一边,挂起惯常的吊儿郎当的笑,“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本公子今日就要噎死在这里了。本公子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绵音抿着唇,先看了眼萧鹤明,才回道:“是奴婢应该做的。”
萧鹤明往后一靠,后背不小心撞到了绵音的手指。
绵音痛呼一声。
萧鹤明无奈,这小女娘真的是从头到脚都软的不行。
他抓过小女娘的手。
他方才没使什么力气,小女娘嫩白的手指还是红了一片,瞧着触目惊心。
谢之霖看着萧鹤明亲昵的举止,惊呆了。
绵音脸颊红红,抽回了手,声音细细小小:“奴婢没事,一点也不疼。”
萧鹤明嗯了一声,“出去吧。”
“是。”
绵音福了福身子,拿着空茶壶出去了。
萧鹤明拿起书案上的密信专心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察觉到不对劲,抬眸看向好友。
只见他的好友和石雕一样,不知道保持那个动作多久了。
指节轻叩桌面,“之霖,想什么呢?”
谢之霖回过神来,胡乱地说:“没什么。”
萧鹤明继续看密信。
谢之霖纠结许久还是没憋住,试探性地问:“刚刚那个丫鬟面生得很,是新来的?”
“嗯,是继母给我的通房。”
“通房?”谢之霖失魂落魄。
原来那个貌美的丫鬟,是萧鹤明的女人啊。
他觊觎萧鹤明的女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强行将失望压下去,不想让萧鹤明发现他的小心思。
萧鹤明眉心微拧,桃花眼里布满了疑惑,“之霖,你今天很不对劲。”
谢之霖干笑两声:“有吗?可能是被萧华岚缠得不耐烦了吧。每次来,她都要缠着我。”
萧鹤明看破不说破,和谢之霖说起了正事。
一说起正事,谢之霖调整好状态,将失望暂时抛之脑后。
傍晚,到了晚膳时分,绵音才从屋子里出来。
她走了几步,便看到萧鹤明站在屋檐下,微微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出神。
漫天的金光倾洒在他身上,仿若披上了暖色的大氅。
他清冷的气质,宛若高山之雪,又有谪仙之姿。
绵音想了想,还是大胆地走过去给他行礼请安。
萧鹤明低下头,看向乖巧的绵音,伸出了手。
绵音一怔,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她只敢放上自己的指尖。
萧鹤明强势地将她的手拉过来,低头端详她的手指。
已经不红了。
柔软又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萧鹤明淡然地收回手,负于身后,“摆膳吧。”
说完,转身进了屋子里。
绵音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世子方才是在关心她吗?
还是头一次有人将她放在心上,关心她。
她的心底泛起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是满足和喜悦。
世子……是个好人。
丫鬟正好端了晚膳来,绵音连忙过去帮忙。
等萧鹤明用完了晚膳,风砚端了汤药来。
那汤药黑漆漆的,看着就苦。
自药碗里散发出来的苦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绵音舌尖泛苦,五官都皱了起来。
世子身上除了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两者中和之下并不难闻。
不像这汤药,只有苦。
萧鹤明单手端起药碗,淡淡地吩咐风砚:“拿碗蜜饯来。”
“啊?”风砚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