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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掌上裙摆 麋鹿十七 2348 2024-04-12 14:53

  

祁愿洝沉默不语。

周宴卿敛起眸光,从一旁抽了两张湿巾擦拭手上的血迹,“记得下来吃晚饭,不然傅廷州在地牢里可没那么好过。”

他出了卧室倒没急着离开,反倒是靠在门口的墙边停了一会。

耳边似乎还留着祁愿洝的啜泣声,脑海中出现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让她哭了这么多回了…

周宴卿扬起下巴,长廊的灯光在他眼下拓下一层浅影,好半天男人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的房间就是祁愿洝如今住的这间,昨晚他一夜未眠。

祁愿洝高烧断断续续烧了一晚上,他便守了她一晚上。

乔景庄园里有的是空房间,周宴卿随意进了一间,径直走向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凉水肆意冲刷虎口处的伤口。

手上的牙印比脸上的要深上很多,等血迹冲干净了,男人才捧了凉水在脸上。

周宴卿撩起眼,静静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额发被水浸湿,一绺绺地落在眉眼间,更添慵懒。

从前他对自己的容貌不以为意,北三城的豪门贵胄但凡见过周宴卿,都忍不住赞叹周家五少爷长了副美人骨,又生了张美人皮。

他自诩容貌绝对碾压傅廷州,他只是输在了与祁愿洝相遇的时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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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州与祁愿洝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他比她大两届。

祁愿洝是上京一中有名的美人,她的名气也扩散到周宴卿当时就读的普高,学校论坛上满是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永远是明媚温柔的,像是一场春雨,绵绵而过。

那时的周宴卿没钱没势,总是将时间花在打工赚钱上。

他白天上课,晚上要做各式各样的兼职。

有时候下班早了,他也会扣上鸭舌帽,穿过几条街去见一见传闻中的美人。

就像是泥泞中的野草也挺起头来望一望天边的皎月。

周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亲爷爷想让他早日回北三城认祖归宗,但他不愿意离开上京城。

不为别的,是他不想向周家低头而已。

他的母亲和周家抗衡了大半辈子也没能为自己争得名分,那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去。

可无奈周老爷子欣赏他的聪慧,想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望他成为周家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周家的其他子孙闻言,如临大敌,所有人都不喜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明里暗里给他下了不少绊子。

周宴卿知道那些人在背后做手脚,搅黄了他原本轻松的家教工作,逼迫他不得不去做很多脏活累活。

他们甚至企图践踏他的尊严,故意让他进到高档餐厅做服务生,好趁机羞辱他。

那位公子哥故意将红酒撒在自己昂贵的衬衣上,再顺道诬陷是周宴卿给他倒酒时顺走了他的宝石袖扣。

周宴卿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公子哥,仿佛对方在他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餐厅经理趋炎附势,与公子哥一条战线,厉声指责周宴卿,要他道歉并赔偿顾客损失。

公子哥当众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瞧你这副穷酸样也赔不起我的衬衣,这样吧,你现在给我下跪磕头认个错,本少爷心情好了还能赏你几个子花花……”

周宴卿一向进退有度,极少表露自己真正的情绪,可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眸若寒冰。

半晌后,他嗤笑一声,刚迈开步子准备动手,一道丽影就冲到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衬衣的钱我替他出,”女孩的声音柔软却不失坚定,她的卷发绑成高马尾,经过他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

很痒。

他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一截脖颈上,如枝头薄雪般的白。

是祁愿洝,她真的又白又好看……

周宴卿只敢偷偷看她一眼就近乎狼狈地垂眸。

公子哥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上京一中的校服。

上京一中,众人口中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至于你说的宝石袖口,”女孩的嗓音淡了下来,她轻飘飘地将目光挪到公子哥的屁股底下,“不要讹人了,你敢不敢起身啊?”

“我都看见是你趁着他倒酒时自己摘了袖口藏在屁股底下。”她义正言辞,将手机里录下的视频给众人看。

祁愿洝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公子哥就是仗着监控拍不到这边死角才敢这么污蔑周宴卿的。

公子哥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也是刚来上京城,接到消息说周宴卿在这打工就火急火燎过来了,就是想给人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让个小姑娘给打乱了计划。

“关你什么事?小妹妹,你闲的?”

他上下打量起女孩,眼眸半眯。

美则美矣,就是朵带刺的玫瑰。

“愿洝…”祁珩匆匆赶来,他只是接个电话的工夫,妹妹就不见了。

餐厅经理见到祁珩,立马变得恭敬,“祁总,您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上京城一半的高档餐厅都是祁氏旗下的。

王经理转了转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祁愿洝来。

这朵上京城的娇花,果然是名不虚传。

祁珩将祁愿洝护到自己身后,而后才去看余下三人,他的目光幽幽,最后落到餐厅经理身上,“王经理,你的眼睛不够雪亮。”

公子哥没想到自己惹到硬茬了,极其敷衍地道了歉与他狼狈为奸的王经理也被祁珩彻底开除。

解决完两人后,祁愿洝就被祁珩带走了。

周宴卿回过神,转身追出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

他抬眼正好对上祁珩的目光,祁愿洝已经坐在车里了。

祁珩也只是扫过他,一眼看出他追来的目的,淡声道,“衬衣的钱不必还了,作为哥哥我不想小妹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祁愿洝身子娇弱,又有凝血障碍,若是再惹上这种麻烦,起了争执,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听到祁珩这么说,周宴卿的唇线抿直,他身形僵在原地,一瞬间难以自抑的自卑感涌上心头,“抱歉,打扰了……”

……

水声哗啦,周宴卿醒过神,抬手关上水龙头,与祁愿洝初遇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上一世,祁愿洝嫁给傅廷州后不到半年就暴病而亡。

祁愿洝死后,周宴卿调查过她嫁给傅廷州的这半年所遭受的痛苦。

他得知,傅廷州在知道祁愿洝有严重的凝血障碍时还想方设法地让她怀孕。

甚至为图一时爽快不做任何措施,傅家的佣人多次看见祁愿洝吃下避孕药。

再后来,傅廷州的母亲得知此事,将祁愿洝吃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且不说避孕药对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就在祁愿洝怀孕两个月时,撞见了傅廷州私会身边的两个女秘书,三人就在他们新婚时的卧室里颠鸾倒凤,香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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