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莹川心里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但是时机未到,她自然不能轻易回击。只有霜见心疼傅莹川被这样对待,上前去扶。
可刚碰到傅莹川的手,就被孟冬这条疯狗似的女人给推开,又听见她喋喋不休:“让你扶了吗?狗奴才!”
洛妃却笑了,慢悠悠地俯视着傅莹川:“你不是很会施展你的媚术吗?怎么?现在失效了?也对,这招啊,只对男人有用。”
傅莹川起身瞪着洛妃,道:“娘娘可消了昨晚的气?若是消了,可否告诉嫔妾爹娘的消息?”
“哎呀呀,这可不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啊。”
洛妃朝着孟冬使了一个眼色,孟冬立刻便上前踹了一脚傅莹川的膝盖,迫使傅莹川跪倒了洛妃的面前,霜见慌乱地喊了一声“傅宝林”,就被两个小太监给压着,同样跪在了地上。
“能说了吗?”
傅莹川咬牙切齿,且也没有起身的打算。可洛妃还是不满意,嘲笑道:“这消息对你如此重要,我若是告诉你,对你而言岂非如同父母再造?那你就是这样恳求你的‘父母’的?”
孟冬也在一旁应和:“傅宝林如此不懂规矩,那奴婢就来教教你。眉眼要低,态度要柔,”说着,还上手打了一下傅莹川的背,来了一句“背要弯得下去”,又将手按在傅莹川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把傅莹川的额头磕在了地上,说了一句:“头要低”。
洛妃这才满意地笑了,道:“你爹娘啊,应该,快死了吧。”
听了这话后的惊惧,刚才被侮辱的愤怒,皆在“时机”来临之际爆发,傅莹川忽然挣脱了孟冬的脏手,反手便打了孟冬一个巴掌,呵斥道:“狗仗人势的奴才!你也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才敢如此嚣张,他日若没了这个靠山,我看你的下场会不会比狗好!”
洛妃听出了傅莹川的指桑骂槐,当即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来人,把傅宝林拖出去,施以银针之刑。”
原本压着霜见的两个小太监上来就要抓傅莹川,却被傅莹川的一个眼神和一句“谁敢”给吓退了好几步。
“有何不敢?本宫的祥福宫,本宫还做不了主吗?愣着干什么?等本宫亲自上手吗?”
傅莹川掐算着时间,梁宗颐也差不多会寻过来了,便也不再挣扎,任由他们把自己押到院子里,也任由他们拿出银针,不管穴位就往自己身上扎。
霜见看得心惊肉跳,也实在替傅莹川心疼。虽说傅莹川自幼习武,可也架不住这胡乱的扎法。谁知道会不会扎到什么穴道,痛感加倍?可她眼下被人抓着,根本无法上前替傅莹川分担这份苦楚。
傅莹川的倔强让她并没有叫喊出来,可脸上已经通红、额头布满了细汗,这副狼狈的模样,叫洛妃看得心情十分舒畅。
“继续。什么时候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向本宫求饶了,什么时候便结束。”
傅莹川强忍着疼痛,耳朵却始终听着宫外的动静。直到真切地听到了仪仗队来的脚步声,这才装着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而此时,梁宗颐的轿撵正好落在了祥福宫的门口。
洛妃浑然不知,还吩咐着叫人用水把傅莹川泼醒,继续施针。
霜见却也在此刻配合大喊:“娘娘饶命!再这样下去,我家主子会没命的。”
“人命哪儿这么脆弱?我看啊,她命硬得很。”
梁宗颐黑着个脸径直进入,吓得洛妃和一众宫人都跪地迎接。而梁宗颐却是一个字也没说,上前便抱起了昏迷的傅莹川,看着虚弱的傅莹川满是心疼。
“传姜太医至玉琼苑。”
梁宗颐要走,洛妃却还叫住了他,急着解释:“皇上!傅宝林对臣妾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不曾想她自己如此体弱……”
洛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因瞧见了梁宗颐向她投来的无比冷漠的目光。
“方才你不是说人命没有那么脆弱吗?不如,你也试试。”
洛妃实在没有想到,梁宗颐会为了一个刚承宠的宝林,就对她施以惩戒,用的同样还是“银针扎身”。梁宗颐发了话,在傅莹川身上施了多少针,便得同样在洛妃身上施多少针。
“皇上,你怎么会……怎么敢……”
“你凭什么认为朕不敢?凭你官至尚书令的父亲吗?洛妃,你太恃宠而骄了。”
梁宗颐的离开,让洛妃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不一会,整个后宫便都知道了梁宗颐为了傅莹川严惩洛妃的事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忧心忡忡。
当然,所有人的情绪在梁宗颐眼里都算不得重要,傅莹川平安无事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傅莹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只有梁宗颐和霜见在自己的床前。
“皇上……”
梁宗颐按住要起身的傅莹川,道:“你身上带着伤,不必起身行礼。”
“多谢皇上。”
梁宗颐皱眉:“好端端的去洛妃宫中做什么?她这人脾气差,宫里人尽皆知。”
傅莹川神情有些委屈,眼角也都沾了泪,看得梁宗颐戾气尽散,想起此时的傅莹川只是一个被洛妃为难而无辜遭罪的女子。
“嫔妾不敢说。”
梁宗颐语气柔和不少:“直言就是,朕又不会怪你。”
傅莹川犹豫了半晌:“洛妃娘娘说有嫔妾家人的消息告知,嫔妾这才过去。谁知道……”
梁宗颐才舒展的眉有此刻又皱了起来,却不是因为傅家,而是因为洛妃,只觉她这几年过分嚣张了。什么是她该说的,什么是她不该说的,竟也不知道。
“你放心,朕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算是替你报了仇。”
傅莹川愣住了,随后又看向霜见,见霜见点了点头,才冲着梁宗颐道:“皇上,尚书令乃国之重柱,洛妃娘娘身为他的女儿,也关联了皇上和尚书令。您这么做,不怕让尚书令心中存了芥蒂吗?”
虽说傅莹川对梁宗颐为自己出气,有一瞬间的感动,但作为一国之君,梁宗颐似乎太任性了些。
梁宗颐无所谓:“朕是一国之君,想什么便做什么,若是谁都要顾忌,岂不是太窝囊了?何况,国师会替朕摆平的。好了,你歇着吧,朕有空再来看你。”
梁宗颐走后,傅莹川立刻吩咐霜见去给封玉阳传话,说自己要见他。
霜见劝道:“主子,你已经是妃嫔,见国师恐怕有些冒险。若是被人发现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只有他能帮我救我爹娘。我夜里在御花园的假山处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