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来的这般凑巧,英雄救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提前算好的。”
“没有来迟,便够了。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趁着沈慕北路过身边的瞬间,叶流烟庆幸的同他调侃了一句。
沈慕北淡定回应后,面不改色的直接走到太后身边。
要不是凤椅下面还有两个台阶,只怕他都要直逼太后面前。
摄政王名声在外,威势在内,哪怕自己已贵为太后,也不得不忌惮。
所以沈慕北出来横插一棒,太后即使再不痛快,也是敢怒不敢言。
“摄政王要替陛下处理政务,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拜见。哀家要处理一些小事,且此事与皇弟无关,皇弟既已拜见过哀家了,不如就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太后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很是尴尬。
恐怕此刻她心里早已恨的不断在咆哮,为摄政王筹划了那么久的毒,为何还没将他给毒死。
她按着不安和躁动,只想先把沈慕北给支开。
如此明显的意图,在场几个都是聪明人,谁能听不出来。
叶流烟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两手慢慢握成拳头,尖尖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
沈慕北则还是一副矜贵,又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客套的行了个抱拳礼,便假装没听见的开口。
“本王的确是有事想找陛下商量,只是听说寿康宫热闹,便特意过来一看究竟。方才叶夫人的话,本王也都听见了。虽是忠言逆耳,但叶夫人所言,也确实有理。”
“郡主生病那日,本王也刚好在场,目睹了全部过程。叶夫人此举,确实是维护了皇家尊严和颜面。她所做的并无不妥,郡主也没受多大损害。怎么?太后便要气愤至此,还要亲自处置叶夫人?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也显得皇室不近人情。”
向来雷厉风行,行事狠辣果决的摄政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凤椅前的太后都听呆了,底下的叶流烟也是费了好大力,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怎么此事,摄政王也知晓了?”
未婚先孕,不论怎么讲,那都是不光彩的。
现在居然连沈慕北都知道了,要再闹大,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太后一脸拧巴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很明显,沈慕北就是来保叶流烟的。
偏偏自己现在,还动不了摄政王一干势力。那么为大局和沈月裳考虑,今日之事,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原来叶夫人还有这么多的考量,倒真是做了皇家妇,便会为皇室颜面考虑了。此事虽然是让沈月裳受了不少委屈,但考虑到叶夫人用心良苦,哀家便不再追究了。如此,摄政王也能满意吧?”
顾及着沈慕北作为摄政王的面子,太后与他多纠缠了几句,最后还是不得不松了口。
沈慕北骄傲的抬着头,听到这话,才勉为其难的也退了一步。
“皇嫂深明大义,总算没有再让人白受委屈。既然太后要盘问叶夫人的事,都问完了,那本王就先顺便带她离开寿康宫了,以免打扰到太后休息。”
话音落地,身心俱疲的太后,索性背过身,只轻轻摆了摆手。
沈慕北见状,全了礼数后,拉着叶流烟的胳膊,就直接把人拽了出去。
他们一路直行,直到走到御花园,四周也都没人了,叶流烟才把他的手甩开。
“可以了,先放开吧,再不松手,我的胳膊就要紫了。”
和太后一样,沈慕北在与她碰面时,心里也是憋着一团怨愤的。
虽然他还没有彻底查明,自己的毒是从何而来的。但从动机,和一些细微线索来看,也只有太后的嫌疑最大。
所以,虽然沈慕北表面功夫依然能做的不显山不露水,但私下里,他的态度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叶流烟揉着胳膊,先往后瞥了眼,想看看绿华和玉蕊什么时候找过来。
而后,她再回头抬眼瞧了瞧沈慕北。
“莫非王爷是找出了些确凿的东西,发现太后私下里做了手脚,所以王爷你才这么气愤的吗。”
“那可真是幸好发现的是我,与王爷你互惠互利,互为牵制,否则换了旁人……”
“母后做了什么手脚,能惹得小皇叔如此不快啊?”
劫后余生的叶流烟,笑着正想调侃一下面前这位无所不能的摄政王,谁知身旁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登时把她吓了一跳。
不光是她,就连沈慕北也没想到这里会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他们闻声看去,就见着一个穿着绣了五爪金龙的金黄袍子的小男孩,顶着几根杂草,慢慢从高大的灌木丛中钻出来。
这皇宫还真是处处都有耳朵,所幸自己方才说的不多,也幸好听见的只是个小孩,否则的话,真要被有心人听去并传到寿康宫,那自己可就替沈慕北打草惊蛇了。
叶流烟后怕的安抚了下胸口,而沈慕北看到是这个孩子,也有个明显松口气的动作。
“见过陛下。回陛下的话,叶夫人只是随便胡言了几句,并没有别的意思,请陛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沈慕北缓和了表情,才走近些,就赶快站住脚先行了个礼。
看他这样子,显然是对本朝这位新帝很是忠诚。
原来这就是即位不久的幼帝,果真还只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臣妇常宁侯夫人,见过陛下。”
幼帝年纪小,很多事都是沈慕北和太后替他操持,所以叶流烟就算进过宫,前世今生也难得见过皇帝几面。
她收敛起心底的讶异,有样学样的跟着行礼。
小皇帝先亲手扶起沈慕北,再看着叶流烟笑着点点头。
“免礼。这位姐姐长得这般好看,倒像是我皇叔会喜欢的长相。只是可惜,你怎么就已经嫁了人了,若是没有,你和我皇叔说不定倒是挺配的。”
果然是叔侄,这小皇帝对沈慕北还真是了解。
叶流烟被他石破惊天的话弄得一怔,下意识看了下沈慕北。
“劳陛下谬赞了,臣妇愧不敢当。”
她和沈慕北的关系,那可真是一笔理不清的旧账。
即使叶流烟再想嘴硬他们两人只是合作关系,却也难免被小皇帝的话,弄得羞涩腼腆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