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成为三个崽崽的后娘之后

  

“来呀,反正就靠你们分的那些粮食,我们娘四个迟早饿死。”林羡鱼抹了把眼泪,主动上前一步,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决绝,“还不如你现在就打死我,也省的让我再受苦。”

许氏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被旁边几个婶子眼疾手快拉住了。

“松手,我今儿非撕了这个小娼妇!”

几个妇人赶忙劝道:“哎呦,行了,这事本来你也不占理。”

“那是你儿媳妇,你还真要打死她?”

四周村民也议论纷纷,一片嘈杂中,村长喝了一声:“都住嘴!”

议论声顿时停歇,许氏也不敢再闹。

村长冷眼瞥了沈大林一眼:“逼着新媳妇去死,沈老弟,你们沈家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沈大林脸色难看:“分家这事没跟我商量,都是我那糊涂媳妇自作主张,我还当老大媳妇带着三个孩子干啥去了,到了晌午老大媳妇上了门,打了老三媳妇,又抡着刀劈了厨房,我才知道还有这桩事。”

“我跟老大媳妇道了歉了,正准备重新分一分,再给她拿点银子和粮食,再给块地,刚请了你和族老们过来,老大媳妇就突然发难,这性子实在是…”

话说到这份上,村民们都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林羡鱼这是上门来闹了,打了人动了刀,霍霍了白面鸡蛋不算,还因为不满沈家给添的东西,装模作样跑到他们跟前哭诉来了。

虽说被塞了那点东西便被赶出去很可怜,但对公婆兄弟动刀还霍霍好东西就有些过了。

一时间,村民们看向林羡鱼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林羡鱼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家的时候听话懂事,勤快孝顺,跟外人也不曾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十里八村有哪个不夸我一句好姑娘的,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这样的人?”

“若不是被逼急了,我今日万万不会上门来闹。我们娘四个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林羡鱼掩面哭泣,“您说再给我们添点东西,可一百斤粮食又够我们吃多久?您添的二两银子,修了屋买了碗碟,还得买床买衣裳被子,压根就没得剩,至于下河滩那块地,我们娘四个小的小,弱的弱,哪里能侍弄出多少庄稼?便是种得了,往后三个孩子大了,那三分地里产的粮食又哪里够吃!”

“我今儿上门就是想要个公道,结果刚上门就被三弟妹和婆母喊打喊杀,好容易您站了出来,却也是个不给活路的。您自顾自说给我们添多少东西,丝毫不问问我们娘四个的意见,我们不答应,您就请了村长和族老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泼脏水,这是要屈打成招,逼我们就范啊!”

沈家给一个“死人”娶媳妇是为了什么,清河村的村民比谁都清楚,故而沈家跟原身的娘敲定亲事后,原身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清河村。

原本村民们就对原身的遭遇很是唏嘘,如今看林羡鱼和三个孩子哭成泪人,娘四个瘦瘦巴巴,穿的也破破烂烂,那边沈家众人却都是红光满面,瞧着就是过的还算好的。两相对比,他们当然更愿意偏向弱者。

眼瞅着风向调转,许氏心里着急:“你个颠倒是非的小娼妇,那你说,你要怎样?”

林羡鱼给沈念安擦了擦眼泪,这小家伙倒是机灵,见林羡鱼哭了,立马抽抽噎噎的带着两个哥哥一起掉眼泪。

“我也不要多,老屋那边得你们出钱修,修好前让我们娘四个先在家里住着。”林羡鱼深吸一口气,“地我们不要,但你们每年得出二百斤粮食,供这三个孩子到十五岁。还有四年前他孩子爹带回来的银子,你们得给我一半。”

“不行!”此言一出,沈家众人都变了脸,齐声拒绝。

村民们齐齐看向他们。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烈,沈大林咳了声,解释道:“四年前老大回来的时候嘱咐过,那银子一半修房子,一半养孩子,但他也就给了几张银票,修完屋子就不剩多少了。前几年我们对老大的三个孩子咋样,村里人都看着,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村里顶顶好的,那点子银子早不剩了,那还拿得出来?”

他这边刚说完,这边沈玉书脸上仍挂着眼泪,却捏紧拳头朗声道:“骗人!我记得爹爹说了,他拿回家五百两,除去修屋子的还能剩下好多,足够我们好吃好喝一辈子!”

“斯——”

人群里顿时一阵抽气声。

沈烨自小跟沈大林夫妻就不亲厚,从军多年除了报平安的书信外也什么都没寄过,因此即便四年前老沈家拿着他给的银钱盖起了青砖瓦房,他们也很轻易的相信了沈家人“沈烨拿回家的钱没剩下多少了”的说辞。

却没想到当初沈家老大竟带回了这么多银子!

就算盖上十间青砖大瓦房也花不完啊!

院里的村民顿时炸成一锅粥,沈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藏着掖着这么久的事被抖出来,许氏简直气的吐血。

当初沈烨确实给了五百两银子,嘱咐他们好好照顾三个孩子,但一旦有了钱,花钱的地方也就多了。

还了早年欠的债,修了阔气的房子打了井、买了肥沃的良田和鸡仔,还用这钱给最有出息的二子在镇上买了间两进的小院、谋了个体面的职位,还给三儿子娶了媳妇,剩下的钱一部分留着给小女儿当嫁妆,一部分存起来将来给几个金孙念书,还有一部分则作为日常买衣裳打牙祭的开销。靠着沈烨的这笔钱,沈家渐渐富裕起来,过的不知道有多滋润。

现在让他们把钱吐出来,便是吐出来一半,都是要了他们的命!

许氏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爹喊娘:“你个烂心肝的,你故意教孩子这样说,老大带回来的钱哪有这么多?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我起先也不知道孩子爹这么有本事,便是知道了,我也没想着要多,给我一百两便是了,余下的权当老大和几个孩子孝敬你们的。”

许氏嚷道:“一个铜板都没有!”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林羡鱼扫了沈大林一眼,见他一言不发,任由许氏闹腾,顿时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决绝之色,“若是今日不把银子给我,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击鼓鸣冤,也叫官老爷评评理,清河村唯一除了秀才的人家竟是这样一副嘴脸,好日子都是占着大儿子的家产、喝着几个小辈的血得来的!”

林羡鱼的语气坚决,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身旁的几个小萝卜头也跟着帮腔。

沈玉书道:“我爹爹是大周的将士,为了报效朝廷不惜搭上性命,青天大老爷明是非,必不会教我们沦落街头。”

“到时候对簿公堂,还请将家中秀才也请过去,我倒要瞧瞧官老爷会不会碍于秀才公的颜面帮着你们逼死我们孤儿寡母!”

林羡鱼眼眶通红,抱起沈念安,牵着沈玉书就要往外冲,大有豁出一切不死不休的架势。

真上了公堂可就了不得了,侵占兄弟产业可是要坐大牢的,更何况还牵扯到了村里唯一的秀才?

传出去别人可怎么说?村里出来的秀才尚且如此,这个村里又能有什么好品行的?

想到这里,村里人连忙拉住她,一边七嘴八舌的宽慰,一边指责沈大林和许氏。

“就按你说的办!给你修好屋子,再给你一百两!”沈大林额头青筋直跳,涉及到最有出息、最给他长脸的儿子,他半点也马虎不得。

真要上了公堂,怕是沈耀祖的秀才功名都得被撸了,而一旦他没了功名,丢人是其次,家里十几亩地就得交税,一年得损失多少银子?

再往长远想,家里名声臭了,将来家里女眷的婚事和几个孙子考取功名都要受阻。

沈大林是万万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他瞧着林羡鱼,臭着脸道:“就给你一百两还有老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林羡鱼停下动作,几不可查的一笑,道:“可以,但今日这么一闹,落了你们的脸子,你们便是面上不显,心里也必定恨极了我们大房,逮着机会肯定是要报复一番的,若是等到将来三个孩子大了娶亲,你们作为长辈插手使坏可怎么办?我可再不敢跟你们走动了。除了那些东西,我还要带着三个孩子跟你们断绝关系,从此我们和沈家就是两家人,三个孩子不叫你们爷奶,过的好了坏了,活着还是死了,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说得难听了,也太重了。

儿孙大了都得闹分家,但要说断亲那是万万不敢的。断了亲就跟父母长辈没了关系,往后没人帮衬事小,族谱上名字另开一行,无父无母才叫事大。

村民们急忙上前去劝,但林羡鱼却充耳不闻,只红着眼眶倔强的盯着沈大林,一副等他决断的模样。

“行!”沈大林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以后不要反悔就行!”

于是在村民的见证下,村长写了两份断亲文书,沈大林上前画了押,林羡鱼也让三个孩子摁了手印,两方各收一份凭据,从此就不再是一家人了。

沈家人进屋好一阵,将老屋的地契和十块十两的银锭拿给林羡鱼。

地契和银钱都没什么问题,林羡鱼将东西收起来,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领着几个孩子进屋之前,林羡鱼对着沈大林笑笑:“那我现在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叔。”

“叔,您可快点请人把老屋推了重建,我每日都要去监工的,若是盖得不好了,我可不依。”

沈大林气的差点撅过去,许氏也是咬牙切齿,偏村民们还没走,不好发作,只能恨恨点头,趁着村民们都在,急忙招人盖房。

林羡鱼领着三个孩子进屋,等村民们散了,许氏气冲冲的踹门进去,迎面就对上林羡鱼手里冰冷的砍柴刀。

“滚出去!”

想到之前林羡鱼差点削掉她脚趾的事,许氏的脸色顿时白了青,青了白,最后不情不愿的回了堂屋。

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村民们自己盖起来的,若是盖的房子大了些,便请几个人来帮帮忙,都是邻里乡亲,管顿饭就行。

沈家原本也是这个打算,但在晚上林羡鱼寻了被藏起来的白面和鸡蛋做了面条、第二天早上又杀了只鸡后立马改了主意,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急急拿着铜板去雇人,于是到了第四天,老屋那边便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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