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肆!
当朝左相?
李牧野眸光渐冷,暗道我这个皇帝当得还真够窝囊的,竟然被一介臣子威逼到了这等份上,就连后宫的枕边人都被收买。
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
谁让原主不学无术,终日里流连后宫不说,更是早已将朝廷的政务彻底荒废,如今的大乾朝廷中奸臣当道,多少人只知道那位位极人臣的左相王凯之而不知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当朝天子。
二皇上,真是好讽刺的称呼。
“这么说,丽妃以为朕该怎么做?”
李牧野面色无悲无喜,只是声音之中隐隐含着怒火。
闻声,李安澜顿觉有些错愣。
若是往日但凡她只要温言讨好几句,自家陛下一定会听之任之,不知道做出了多少的荒唐事。
但是此刻,听到李牧野的话丽妃却莫名其妙的感觉身前这个素来被自己玩弄于掌心的皇帝突然有些不一样了。
“陛下怎的来质问臣妾,臣妾一介女流,不懂得那些国家大事。”
“只是古往今来,谋逆之罪都是罪大恶极,臣妾心知陛下宽宏仁厚,可为了咱们大乾的天下着想,下一次狠心也是在所难免。”
李安澜再次将酒壶递了过来。
此事牵连甚广,
“为了天下?”
闻声,李牧野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说着,他声音渐冷,尽是冰寒之色。
“只是朕却不知道,你口中的天下是我李牧野的天下,还是左相王凯之的天下?
你叫朕株连韩昌满门,你可知,他韩昌是镇国公,为大乾镇守边关数十年,韩家满门上下男丁尽数战死在玉门关外。
这样的人真的会谋反?”
李牧野一声喝问,如惊雷炸响。
哗啦啦。
周身服侍的太监宫女们脸色惨白,一个个两股战战直接跪倒了一地,就连是久经盛宠后宫中得天独厚的丽妃也是面色惨白。
眼前的男子是万民唾弃的昏君不假。
可说到底,李牧野天命授受,是继承了先皇遗志的九五至尊,万众瞩目,天命所归,这如何不让丽妃心惊胆战。
“臣妾不敢。”
丽妃跪在塌前,一张娇嫩的脸蛋儿唰的雪白,她红唇半咬住,脑袋微微抬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惜,李牧野的心中却生不起半点怜惜之感。
镇国公韩昌造反?
莫说是李牧野早已并非原主那个只知道享乐的蠢货,怕就是原主还活着恐怕也绝对不会相信这等鬼话。
一个忠君奉国,将一家老小,血脉传承尽数都留在了大乾边关的重臣,一个垂垂老矣,待到边关告急便毅然挺身而出的八十老翁。
这样的重臣良将怎么能造反又怎么会造反?
天大的笑话。
“不敢个屁!”
李牧野翻身而坐,他走下床榻左手捏住了丽妃的下巴向上抬了些许,淡漠道。“我看你的胆子比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还大?丽妃啊丽妃,你或许不敢,但有些人打什么算盘,朕还没昏聩到当了睁眼瞎的地步。”
“好,好得很,朕倒是要瞧瞧你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他哼了一声,随即环视一圈,随即朗声道。“传朕的旨意,丽妃失德,陷害忠良,罪不可恕。”
“即日起,将丽妃幽禁在玉梅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出入半步。”
他声音渐冷,一群人噤若寒蝉。
“陛下。”
丽妃终于慌了,她未曾想到今日的李牧野竟然这般狠辣决绝。
这旨意看起来不过是禁足而已,可任谁都知道,在前朝时候,这玉梅宫是人尽皆知的冷宫。
自打入宫以来,丽妃盛宠不断,嚣张跋扈。
而这后宫之中惯会捧高踩低,早已经不是秘密,若是被陛下打入了冷宫,那后果几乎难以想象。
一时间丽妃深情有些慌乱。
但李安澜出自相府,自然不是后宫那般没有见识的女人,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位昨夜还与她抵死缠绵的君王竟然转瞬间就变了脸色。
“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的龙体,陛下何故为一些乱臣贼子大动肝火。”
李安澜故技重施,
她泪眼朦胧伸手拉着李牧野的衣角,努力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只可惜,李牧野目光深远如潭却是半点都不为所动。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心惊胆战,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了这位暴怒中的天子。
“来人。”
李牧野眉目微沉,呼喝了一句。
“陛下。”
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便是铠甲墩在地上的声音。
李牧野转头便见到一个身着铮亮铠甲的内廷侍卫走了过来,面孔笼罩在面甲下看不清容貌,只是身材健硕高大隐隐有种鄙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当真英姿飒爽的好男儿。
李牧野心中一赞,此人叫韩莽,是镇国公韩昌的义子,身份大乾皇都内城的禁军统领。镇国公韩昌血脉已绝,膝下却有三位义子,对皇朝忠心耿耿。
李牧野当然知道,原主昏聩无能,举国悲愤。
若非有韩莽这样的忠臣良将护卫左右,怕是能否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左相身在哪?”
“回陛下!”
韩莽单膝跪地,呈报道。“左相与诸位大人正在太和殿中议事,臣自知身份敏感,但微臣斗胆,还请陛下明鉴,义父绝无谋逆之心。”
闻声,李牧野心中一沉。
深更半夜,满朝文武太和殿中商议政事,偏偏绕过了他这个本该做主的帝王,何其讽刺?真当朕是泥捏的菩萨不成?
“摆架太和殿。”
李牧野说完,也不等奴才们摆架,就大步流星朝着太和殿走去。
他倒是想看一看这位权倾朝野的左相是什么成色。
而等到李牧野离开。
在寝宫内的李安澜这才站起身来,这位在后宫中素来横行无忌的宠妃脸色阴沉如水,一改方才的文弱模样。
“娘娘……”
递酒的小太监上前开口,只是话音未落。
啪。
李安澜脸色铁青,一巴掌就抽在了对方的脸上。
“一群废物!”
“连陛下都留不住,本宫要你们何用,陛下要禁本宫的足,失了盛宠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陛下既然要护住镇国公府,但有相父在,怕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禁本宫的足又如何,来人,本宫不希望韩妃那个狐媚惑主的女人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安澜面色阴沉,方才媚态入骨的眼角上挂,流露出几分阴狠之色。
而另一边,李牧野已然走在了御花园中。
盏茶时间。
李牧野的神鹰出现在了太和殿外,只是他还未进门,就瞧见大殿之内灯火通明隐有议论之声传出,李牧野下意识的驻足。
“左相大人,今日大敌已除我等为左相大人喝,恭喜大人更进一步。”
“只是可恨那韩昌老儿狼子野心竟自恃自己是三朝元老不将左相大人放在眼中活该倒霉,却没想到此人利欲熏心,竟然私藏龙袍。”
“左相大人明察秋毫,为我大乾除此一害,自当人人为大人歌功颂德。”
“只是下官等人闻言那韩昌老儿明知将死却胡乱攀咬,在天牢中破口大骂说大人您是霍乱超纲的奸佞小人,当真可恶之际。”
闻声,李牧野驻足,他眼睛眯起朝着殿内看去。
却见到群臣众星捧月一般将一个身着红袍,顶戴加身的精瘦中年人围在中间极尽吹捧之色。
着绯袍,冠顶戴。
官居一品!
当真是好一个左相。
“无妨,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那韩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老夫虽然老迈却也决不允许我大乾出此狼子野心,要怪就怪这韩昌不知天高地厚竟自恃身份做起了不该有的幻想。”
“我等只需安心等待陛下圣旨便是,等到圣旨一到,即可将那韩昌押往法场,叫他人头落地,也算还我大乾郎朗乾坤。”
左相王凯之轻轻捻动着山羊胡,眼中闪烁着大师已定的畅快感。
要怪就怪那韩昌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想要纠结朝臣在陛下的面前参他王凯之一本,妄图想把他搬倒,如今,对方深陷牢狱。
他王凯之不过是略施手段,对方就要被砍头抄家,再往后,他倒要瞧一瞧,这朝堂之上究竟还有哪个人敢和他王凯之作对。
“左相英明,我等叹服。”
“我大乾朝堂有左相大人运筹帷幄,实乃我大乾之幸。”
“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