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了吗？”

小刘护士戳了戳程渊的胳膊。

程渊转过身看她，点点头，“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而且精神病院都没了，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小刘护士不舍的看着程渊，咬了咬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犹豫许久都没有开口，最终一扭头跑开了。

“不是，你这......”

程渊抬起手臂想要叫住他，可一张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无奈的目送她登上赵大爷所在的那辆救援车。

也是，自己跟她注定不是一路人。

“尚会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尚仲贤微微笑道：“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和夜魅队长交代。”

说完，程渊就看见这中年男人一脸谄媚的跑到夜魅身边，像是从她手里拿了一件什么东西，然后又快步走了回来。

“好了，我们走吧。”尚仲贤笑道。

程渊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远处正死盯着自己的夜魅。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摊上事了。

程渊点点头，跟随尚仲贤的脚步来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上。

......

吉普车平稳行驶在第七区的街道中。

这是程渊第一次离开精神病院，看到外面的世界。

绚烂的霓虹灯点缀在钢铁丛林的每处角落，城市中到处都是巨大的动态广告牌。

程渊之前所在的精神病院与之相比，反而更显突兀，像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

放眼望去，林立的高楼间铺设着层层叠叠的高架，这是生存地域被压榨的必然结果，城市逐渐延伸为竖向发展，甚至有浮空飞艇穿梭其间。

然而，这些大楼无一例外，高度都没有超过那堵最显眼的黑墙。

黑墙像是插在云层之上，将城市与外界完全隔绝。

以至于他们看天空时。

特像一只井底之蛙。

吉普车很快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程渊下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楼体外巨大的三维投影。

第七区超凡协会！

“这也太奢华了吧！”程渊惊叹。

尚仲贤笑了笑，带着程渊坐电梯来到二十七楼。

两人一路来到尚仲贤的办公室。

“随便坐。”

尚仲贤坐在办公桌前，伸手示意。

程渊在尚仲贤对面坐下。

“尚会长，我父亲他......究竟怎么了？”

尚仲贤叹了口气，拿出一块透明面板放在程渊面前。

程渊好奇的拿起屏幕，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通缉令！

下面附有一张大大的照片，程渊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正是他的父亲，程海林！

——

【姓名：程海林】

【通缉等级：S级】

【序列号：062，深暗祭祀】

【序列简介：七十二条王之序列之一，拥有献祭与诅咒之力】

【危险等级：S级，疑似被堕落神性污染】

【犯罪记录：原镇魔司第五小队副队长，现深渊教廷成员之一，为晋升七阶，在第五区释放灰雾，共献祭3458位平民，晋升后击杀31位审判所成员，最终逃出黑墙。】

【赏金：750000000联盟币】

......

程渊内心只能用‘卧槽’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自己的亲爹原来是大反派？

他不仅献祭了自己的儿子，更献祭了三千多个普通人，甚至连官方组织的人都杀了三十多个。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赏金，竟然足足有七亿五千万！

这到底是什么种类的狠人？

程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这个犯罪分子如果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会不会再回来杀他。

尚仲贤见程渊看完，目光闪动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这是程渊最搞不懂的事。

程海林曾经是镇魔司的一员，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的反叛，甚至让他屠杀这么多普通人？

尚仲贤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知不知道，神秘途径究竟代表着什么？”

程渊摇摇头，诚恳道：“不知道。”

尚仲贤组织了一下语音，开口说道：“根据我们人族科技会的解析，神秘序列，本质上是神明陨落后散落在人间的法则，如果有人觉醒了序列，也就意味着他被神明遗留的神性法则接纳。”

“神明？”程渊皱眉道：“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想要搞清这个问题，首先要理解神明的定义，我所说的神，不单是指神明，更包括那些神话生物。

如果按照我们人类的角度而言，世界上的所有神明，都已死绝。”

“但是，从超凡角度而言，神明依旧活在世间，活在千千万万个超凡者体内！”

程渊顿感毛骨悚然。

活在超凡者体内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些神性法则中还存有神明的意识？

尚仲贤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所谓活着，也就是指神明的神性未灭，超凡力量的本质，其实就是这些陨落之神的神性力量。”

“每一位觉醒序列的超凡者，动用的都是序列尽头那位陨落神明的能力。”

“也就是说，我们所谓的境界晋升，其实就是一个积累神性力量，再度成神的过程。”

程渊揉了揉发胀的大脑，极力消化着尚仲贤所说的一切。

“照你这么说，那人类超凡者走到最后，还是人类吗？”程渊语气沉重，他大概明白程海林为什么要屠杀普通人了。

尚仲贤很满意程渊的敏锐直觉，“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超凡修行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了。”

“哪两件事？”

“失控和堕落！”

尚仲贤严肃道：“严格来说，超凡修行就是一场神性与人性的较量，序列等阶越高，超凡者体内的神性力量就越强，一旦人性压制不住神性，神性力量就会反过来吞噬人性，超凡者也就变成了神性意志的傀儡。”

“这便是失控！”

程渊只觉得头皮发麻，原来所谓的超凡修行，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神明的嫁衣？

“那堕落呢？”

“堕落，是比失控更加可怕的事情，灰雾中存在着大量的堕落神力，超凡者一旦被污染，那下场只有一个，变成魔物！”

“魔物是超凡者变的？！”

程渊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

尚仲贤摇摇头：“不全都是，魔物的具体来源，我们现在也没搞清楚。”

程渊试探性的问道：“所以，我父......程海林那个畜生，其实是失控者？”

尚仲贤古怪的看了程渊一眼，这孩子，思想觉悟很高啊！

“不，他是先失控，后堕落。”

程渊：......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