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肆年:“……”
林晚夏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姑娘。
下药是她,防他如色狼的是她。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就算是婚前,我恐怕也得在你家借宿。”
林晚夏:“……”
看着一副硬汉样,怎么当软饭男当的这么坦然?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也好,有他在,程家人或者朱家人再来找麻烦也好有个帮手。
腹诽归腹诽,林晚夏还是客客气气点头,“应该的,正好请你吃饭。”
林晚夏身上当然没一分钱,只能设“家宴”。
自家这三间房林晚夏不算陌生但也谈不上多熟,除了客厅餐厅厨房三合一的堂屋,其他两间平日里都上着锁。
朱巧云明说防止林晚夏偷东西。
堂屋的柜子上也有几把锁,比如放米面的柜子、零食的抽屉。
林晚夏轻车熟路从杂物间拿了把斧头三下五除二把柜子、抽屉以及两间卧房门上的锁全部砸开。
江肆年:“……”
柔弱是她,彪悍也是她。
宏光村人均困难户,朱巧云锁着的还真没什么值钱东西,就是轻飘飘的面粉袋和见底的米桶。几个鸡蛋以及碗里一块巴掌大的肉。
上锁纯粹是防林晚夏偷吃。
正值盛夏,家里没有冰箱,朱巧云每次都是买一块肉,一顿饭吃不完的肉切成片用盐和酱油腌制起来。
这样能延长保质期,在盛夏也能放个两三天。
村里的老百姓都这么干。
林晚夏毫不客气把肉都切成丝,又到院子旁的小菜园里摘蔬菜。
岛城如果不是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就真成岛了,三面环海,岛上都是盐碱地,菜园里的蔬菜长势不算太好。
林晚夏扒拉半天,挑出两支黄瓜、一把豆角、几根辣椒和两根丝瓜。
全都是营养不.良那种。
林晚夏把黄瓜拍成块用蒜泥凉拌,豆角清炒,丝瓜和鸡蛋炖汤。
硬菜就是辣椒炒肉丝。
林晚夏其实厨艺不好,只是原主从小做饭形成肌肉记忆加上林晚夏舍得放油,做出来的菜卖相还可以。
她又翻出林根生私藏的白酒,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江肆年。
“首先,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连累你卷入我们家的这摊子破事。等我办完分户咱们就各奔东西。”林晚夏率先举杯。
江肆年犹豫了下,还是端起杯子跟林晚夏轻轻碰了下,酒杯只在嘴边蹭了蹭。
林晚夏注意到,但是不在意,接着道:“其次,还得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今天帮我两次。”
说着朝江肆年比了个耶。
江肆年微勾了下唇,摇头,“应该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晚夏语气加重,示意自己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庆祝……不是,同情我开始新的人生。”
从现代化的新世纪穿回贫穷的83年,还是小说里的年代,展开一段不管现实还是小说里都没有的生活。
这倒霉经历实在让人掬一把辛酸泪。
江肆年没多想,只觉得林晚夏这姑娘算是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而且自己跟林晚夏结婚有是别有目的,跟林晚夏轻碰了下杯,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白酒度数高,酒劲大,林晚夏连喝三杯有点上头,忙加了点菜放进嘴里压一压,稍微平复了些,接着开口。
“既然是假夫妻,咱们就得约法三章。第一,我不要彩礼也不会占你便宜。你那艘大渔船捕来的鱼归你。第二,林瑶瑶那间卧室免费给你住,算是谢谢你帮忙。第三,互不干涉。明天……不,今天起,咱们衣食住行用都要分开。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当然灶台什么的我可以无偿借给你用,但是菜园里的菜啊什么的,你要想吃就得支付给我一定的费用……”
林晚夏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合租”识相。
江肆年倒也配合,大都同意,只一点想跟林晚夏商量:“咱们换下卧室,我按月支付给你租金行吗?”
“???”林晚夏不明所以,“为什么?”
虽然朱巧云他们住的房间要大一些,但是江肆年一个大老爷们抢个主卧做什么?
“昨天跟你说了,我得和儿子一起住,所以需要一个大一点儿的房间。”
林晚夏一拍脑门,“对!把这茬忘了。行,你们父子睡大房间我睡小房间。一会儿吃饱饭,你得帮我把林瑶瑶的东西都扔出去。我不想我的地盘上有他们的东西。”
江肆年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林晚夏说话算话,放下饭碗就拖着江肆年开始扔东西。
货真价实的扔。
摸到什么扔什么。
一圈扔完,原本满满当当的房间像是造贼洗劫过,空荡荡的过于“干净”。
林根生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生性懦弱,林晚夏被朱家人打,他连话都不敢帮林晚夏说。
当然,混战的时候他也没胆子掺和。
所以只在派出所录了个口供就放了出来。
“夏夏,你这做什么?”林根生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杂物,皱眉质问。
这些东西他当然不陌生,对着林晚夏他也不怯懦,长辈架子端得足着。
“帮你们搬家啊!”林晚夏指指地上的东西,“放心,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不会用的。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不收拾干净,我就都扔到海里去。”
当然,只是吓唬林根生,她是不会做污染海洋的事。
林根生见林晚夏来真的,急眼:“林晚夏,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别忘了这些年……”
“别忘了是你们养我长大。是你们给我吃给我喝给我住。我轰你们出去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林晚夏打断林根生的话,“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这几句,想不出来新词?
对,是你们养我长大,但是我不觉得我欠你们。你们收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八岁,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事实上因为你们收养我,我还得给你们一家三口洗衣做饭。
你说供我吃供我住。那我问你,这房子是谁的?我爸失踪后,公社给的慰问金去哪了?有一分花在我身上了吗?
你们不让我上学,我从小就混在公社挣工分,赚的钱养活我自己戳戳有余。
反倒是跟着你们,我吃不到穿不上住不好,才是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