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文斯年自己,也无法解释今晚为何要出手。
他低眸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拳头,眼脸垂下一片深思。
他只是干了一件发自内心想干的事情而已。
施慕儿脑袋昏昏沉沉,二人的谈话声虚无缥缈,仿佛九霄云外,越飘越远。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是一片雪白。
施慕儿脑子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她很快就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施慕儿扭过头,一眼看到了一道修长清冷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形笔直,西装挺阔,看似温和,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容易亲近。
反而有种权势傍身的人才有的,让人敬畏的沉稳内敛。
对方背对着她,站在半开的窗边,风轻轻拂过,带动他的发梢微微颤抖。
施慕儿只能看到他半边侧脸,心里有些不自觉的微漾,她想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声,文斯年倏地转过了头,朝着施慕儿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文斯年的双眼黝黑如墨,深不见底,他问:“醒了?”
施慕儿眸光微转,思绪一点点往回扯,昨晚文斯年救下她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文斯年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西装裤包裹下的笔直长腿朝着施慕儿走了过去。
高大的影子覆盖在她身上。
施慕儿有些紧张起来,微微垂下眼睫,缩在被窝里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轻声的说:道:“谢谢,昨晚麻烦您了。”
声音细软,显得很乖。
与那一晚,缠着他喊老公的那个人,一点儿都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那种做派。”文斯年眸色深黯地看着她,声音很淡,没什么起伏。
仿佛刚才失控打人并不是他。
下一瞬,文斯年修长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来。
施慕儿对上了他有些深的眸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叫了一声:“文先生。"
文斯年指尖没收回来,反而力量更重,“昨晚你差点胃穿孔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然不见半点波澜。
施慕儿沉默了一小会儿,又听他说:“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以后不许这样干。”
声调暧昧又霸道,让施慕儿心头微漾,想起他们之间的协定,面露赧色,她眼珠微转,转移话题道:“您的手没事吧?”
刚才施慕儿就注意文斯年一直垂着在一侧的右手,上面裹着厚厚纱布。
文斯年瞬间一顿,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掀唇笑了笑,“我没事,小题大做。”
“您没事就好。”
施慕儿当然不会天真到自己与对方,有超于债权人与债务人之外的情感。
他昨晚出手相处,大抵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毕竟他肆意妄为可是出了名。
可打心底还是感谢他。
文斯年盯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我不要口头上的谢谢。”
然后别有深意了笑了笑。
施慕儿被这个笑容弄得有些讪然,她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咬唇,低低应道:“我知道……”
左右与他都迈出过那一步,本就是钱债肉偿的关系,多一次也没有什么。
施慕儿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