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离开了无拘院。

刻意在王府逛了一圈，遇上了正在花园中的许言淑。

许言淑见她一副风情万种的勾人样，心里就烦。

“你这贱人真顽强，昨天被打成那样，今天就能出去勾引人了。”许言淑嘲讽道。

林窈笑着道：“这还得多谢侧妃娘娘，将我打伤了，王爷看见特别心疼，还赏了我这个……”

林窈将挂在脖子上的佛珠拿了出来：“这本来是戴在王爷手上的，王爷特意取下一颗赠我。”

“王爷可肉麻了，深情款款地拉着我的手，说赠我此珠，愿我平安顺遂，愿我远离小人。”

林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许言淑仿佛真的看到这一幕，快气疯了。

许言淑气得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能砸的都砸了一遍，然后走到一个蛊面前。

那蛊合着，只有一个口子，可从外面放进去一个手指。

她将手伸出去，面上露出一丝痛苦，像是被什么东西噬咬一般。

等她将手伸出，那里便有一个小口，血却被吸掉了。

“等我这情蛊养成，王爷便会为我破戒，与我日日偷欢。林窈，你得意不了多久了！”许言淑癫狂道。

……

林窈带着那颗佛珠在王府转了一圈。

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赏了她一颗佛珠，这件事也很快会传到皇后的耳里。

今后一段时间，她和林思宛在王府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

下午，林窈就去了林思宛那里。

林思宛的心情不错，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窈儿，王爷真赏了你佛珠？”

林窈凑到林思宛的耳边：“是我厚着脸皮讨来的，然后再添油加醋，把许言淑给气死了。”

这就是个开始，许言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林思宛忍不住戳了戳林窈的额头。

“没想到四妹妹居然是个坏胚子。”

她印象中，四妹妹脾气很好，温声温气的，不争不抢，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接触下来，却觉得并非如此。

人聪明，有手段。

和她见过的世家姑娘都不一样，艳丽鲜活。

也不知道叫她入王府，是不是耽误了她。

然而，林思宛不知道的是，在林府，林窈不争不抢，是因为她争不了，也抢不了。

爹宠陈氏，她一个庶女，没有丝毫依靠。

一旦出头，只会遭到陈氏更猛烈的针对。

唯有软弱，才能保护自己。

这时，容婆子急匆匆地进来：“王妃，宫里传来口谕，皇后娘娘要见你。”

这话一出，林思宛的脸色猛地变了，十分惨白。

林窈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她怕极了那位后宫之主。

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受她的搓磨。

而宫中的手段，显然比深宅内院，要可怕许多。

“姐姐……”林窈担忧地叫道。

林思宛缓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娘娘估计有话想同我说，我去去就回。”

林思宛离去后，林窈总觉得有一股压力，压在心口，化不开。

“人人都道小姐飞上枝头，却不知小姐的日子多难过。”容婆子轻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小姐回来，身上一点伤口都没，却在床上躺了几日下不来，还一连做了几日的噩梦。”

“这样下去，老奴都怕小姐挨不下去。”容婆子看了林窈一眼，“幸好四小姐来了，这几日，小姐的心情好了许多。四小姐，你也别怪小姐，小姐实在无路可走了。”

容婆子说着落了泪。

林窈的记忆里，容婆子是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婆子，办事利落，看起来凶巴巴的，林府的下人都怕她。

从未见过她这般流泪哀戚的模样。

看来，这王府的日子，是真难。

等到天黑，林思宛才回来。

一进门，林思宛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容婆子及时扶住了她。

容婆子将林思宛扶到了床边。

“王妃可有哪里不舒服？”容婆子紧张地问道。

林思宛摇了摇头，而是朝着林窈伸出手。

林窈连忙伸出手，任由她紧紧地握着。

好一会儿，林思宛才缓过来，突然露出一个笑。

“窈儿，皇后没有罚我，她允了我回家的贴。”林思宛的声音有些激动，“我进去的时候，快吓死了，没想到她说话温声温气的，还说我好久没回娘家，是不是想娘家了。除了我刚嫁给王爷时，她从未对我如此和善过。就像做梦一样……”

林思宛知道，这都是林窈的功劳。

王爷待窈儿不同，定然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若是王爷真为窈儿破了戒，那好她都不敢想象。

“窈儿，明日与我一起回林府。”林思宛道。

林窈顿时一喜。

回林府就意味着能见到她娘了！

她娘肯定想死她了！

姐妹俩心情好，便有很多话说。

于是，林窈便宿在了王妃的院子里。

洗漱过后，穿着里衣，林窈便钻进了被窝里。

姐妹俩贴着，林思宛便觉得自己这妹妹，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其实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软乎乎的，抱着特别舒服。

姐妹俩越聊越深。

“长姐，你要是没嫁进王府，你想嫁给谁？你有喜欢的人吧？”林窈好奇道。

她觉得，她长姐其实是心有所属的，但是，她不知道哪家儿郎，居然让她长姐看上了。

林思宛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又觉得怅然若失。

“他很好，可惜我与他，有缘无份。”林思宛轻声道，“其实，他已经说好来提亲，然而，就在前一天，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林思宛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不早一天来提亲，抑或圣旨晚一天下，那她的命运，就截然不同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的命运注定捆在这深宅之中，一步步陷入绝望，不得解脱。

“别的我都不敢妄想了，我现在就想活下去。窈儿，对不起，将你牵扯进来。”

林思宛愧疚，觉得将她拉进火坑。

然而，于林窈而言，未必如此。

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不用嫁给辜郁澜。

而且，煜王长得格外合她的口味。

于彼砒霜，于己蜜糖。

“我们姐妹扶持，肯定能在王府活下去。”林窈的语气变得坚定，“而且，会活得很好。”

……

翌日一早。

林窈便起来了。

脸上的伤痕淡了一些，但是依旧醒目。

林窈让小菊帮她遮了遮，这不打眼看，便瞧不出来。

她又刻意换上华丽的衣服，镜子里映照出的人容光焕发，看起来在王府过得不错。

而她长姐也同样精心打扮了一番，甚是耀眼。

姐妹俩一起上了马车，往林府而去。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