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房间中窗帘关的很严,仿佛透不出来一点光。
祝愿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眼前一片昏暗,手机嗡嗡的响着,她拿起眯着眼睛看了看,是节目组导演打来的。
半昏半醒的和导演简单沟通了几句,她才发现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这不是她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空,充斥着一股禁欲的性冷淡风,祝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点也不困了,整个人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在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完整的穿在身上,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她微微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上。
人都很眼熟,江阿姨、林教授、还有他们的儿子江望。
这是江望的家!
祝愿心绪有些复杂,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昨晚零碎的记忆片段,最后停留在关南脸上那抹暧昧的笑容。
所以,是他让江望去接自己的吗?
她坐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结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触手却有些粘腻。
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枕头,只见黑色的枕头上有一些淡淡的白色。
完蛋!
没卸妆!
祝愿几乎要炸了,连忙赤着脚下床,推开卧室的门,客厅和江望的房间一样空旷且安静。
她喊了一声江望,却没见人,便猜他出去了。
她找了找,没找到自己的鞋,江望的联系方式早就被她删的删,拉黑的拉黑,只能就这样回家。
直到回家后,卸了妆、洗了澡、换了睡衣,她还是觉得太不真实,打开手机问问闺蜜的情况。
对面林柚子接的很快:“宝贝,不好意思啊,昨天喝断片了,你怎么样?”
祝愿没敢说江望的事情:“我还好,昨天晚上是关南送你回去的吗?”
话音才落,对面手机突然传来一道不甚清晰的男人声音:“老婆,我洗好了,你去吧!”
祝愿顿时瞪大眼睛:“是关南吗?”
手机那头一阵窸窣,良久才传来林柚子细若蚊讷的声音:“嗯。”
祝愿回忆起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有种亲手把闺蜜送进狼口的羞愧感。
“你们……你们复合了!”
对面林柚子瞬间暴躁:“呸,谁跟那个死渣男复合,顶多算炮友!”
“咳——”祝愿被呛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久才憋出一句:“那你们别忘了交换体检报告!”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那头,男人面色不善的站在床前,深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脖子上更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
忽地,他解开了衣服,修长的身躯倾覆而下!
“你干什么?”林柚子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向后缩去。
奈何男人粗壮的手臂已经牢牢桎梏住她还酸痛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你不是说我是你炮友,自然要做炮友该做的事情!”
“滚!”林柚子脸色气得通红,想起方才电话中祝愿的话,咬牙道:“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脏病,离我远点!”
关南愣了愣,双目充斥上一抹红色,旋即冷笑:“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晚了!”
林柚子瞪大,眼中飞快积蓄了一层薄薄的雾。
“混蛋!”
她仰起头,用力咬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
自从那天从江望家离开之后,祝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偶然能在客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五一假期悄悄过去,很快到了五月六号,这是录节目的日子。
录节目前一天晚上,祝愿将家里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后,懒懒的穿着家居服下楼扔垃圾。
扔完垃圾之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香肠去树丛边喂流浪猫。
“咪咪……咪咪……”
她软着嗓音喊了两声,林间钻出几只颜色各异的小奶猫,但不敢离她太近,只用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瞅她,看的祝愿心都要化了。
她仔细的把香肠掰碎,放到平时喂猫的小碗里。
不远处车灯一亮,迎面驶来一辆跑车,被光线一刺激,小猫立刻四处逃散开来。
祝愿攥着香肠起身,车没有驶进地下停车场, 反而在不远处的划线停车位下停住。
祝愿看一眼阻碍自己和猫主子贴贴的车,好家伙,阿斯顿马丁。
万恶的资本家!
下一刻,车门打开,一身纯黑高定西装的江望走了出来,气场冷峻,与他极为不相符的是,他怀里抱了一束花。
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夹杂了一丝荔枝味的香甜。
祝愿站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上的那束粉色的荔枝玫瑰,白皙的指尖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香肠。
江望显然也注意到她探究的视线,转了转手中的花束,长腿一跨,没两步到她面前,挑了挑眉:“看上了?给你吧!”
花束很大,粗粗看过去,足有几十支,也很漂亮,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只小花苞,顶端挂着水珠,娇艳欲滴。
但祝愿没有去接,她并不认为这是江望特地买来送给自己的。
果不其然,他凉凉的继续:“一小姑娘送的,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扔,你喜欢送你!”
祝愿知道,他口中的小姑娘应当是他的某位追求者。
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将男人深邃的眉眼轮廓照耀的颇为夺目,他唇角微扬,褐色的瞳孔下带有几分轻佻的笑意。
让祝愿竟生出几分被深情注视的感觉。
她嘲讽似的敛目,见过他倾尽全力喜欢过一个人的样子,对比如今,她都不知道是替那个小姑娘委屈,还是为自己愤怒。
旁边走过两个住家属院的女学生,见此情景,其中一个小小惊呼一声:“哇——在告白吗?好浪漫!”
另一个女生拍她一下:“小点声,不过那个女生都没有化妆打扮,是我我会生气的,都不能拍好看的照片了。”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这边的两人听得分明。
江望视线投了过去,两个女生脸一红,连忙互相拽着离开来了。
他转头,笑意更浓:“祝小愿,那你要不要去换套衣服?”
随即话锋一转,带了几分玩世不恭得意味:“不过,不要化妆,我的床可吃不消!”
这话听起来实在暧昧,祝愿扯了下唇,眼神却极为清明,毫不留情的开口。
“江望,我看起来很像垃圾桶吗?”
他眼底的笑意似是僵了一下,随即抬了抬眼皮,语气莫名散漫:“不像呢——”
祝愿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头继续找猫猫。
他又道:“我觉得更像花瓶!”
祝愿猛地回头:“江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知不知道这样很讨厌啊——”
“还有。”她的视线再次落到那束荔枝玫瑰上:“别人用心插出来的花,不喜欢也不要糟践别人的心意!”
“呵!”他哂了一声,敛去笑意,英俊的面上一片冷漠,没有丁点表情。
半晌,忽地弯下腰来,一寸一寸,几乎要抵上她的鼻尖,嗓音低沉,轻缓而温柔,如同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
“祝愿,你不是就这样践踏我的么!”
霎时间,祝愿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脏更是一阵抽搐,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遭很安静,几乎是一片死寂,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直到口袋中的手机嗡嗡开始震动,她才近乎狼狈的逃开。
她仓皇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一边接通,一边去找没人的所在。
“喂,导演……”
只有江望停留在原处,怔怔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不喜欢吗,那就丢了吧。”
他随手将花扔进垃圾桶,点了一支烟,靠在车头抽了一口。
手机响了一下,关南发来信息。
【哥们,花送出去了吗?祝愿收不收?】
下午的时候他和关南,还有另外两个发小在关家旗下的一家会所打牌,中间有一个哥们女朋友杀了过来了,为了哄女朋友,那哥们大手一挥,直接订了999朵红玫瑰去哄人。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离了牌桌,去花店亲手扎了一束荔枝玫瑰。
但眼下,荔枝玫瑰给他留下的显然不是美好的记忆,江望烦的不行,打字飞快。
【我长得就这么像舔狗,谁跟你说是送她的?】
【得了吧,那你没事整那娘们唧唧的东西干什么?】
【老子扔着玩,不服憋着!怎么着,想过来捡走?】
那边慢了几秒钟,回复:【懂了,祝愿没收。】
江望气的想扔手机,没再回复,而是点开了秘书的微信,让秘书去订一束狗尾巴草,以关南的名义送给了林柚子……
他不好过,关南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