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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跟周承焕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意外。
桀骜不驯的小少爷被扔进改造节目,遇见了十岁还没上学、豆芽菜一样只等着长大后给弟弟换彩礼的小姑娘。
周承焕的世界从来都是广阔而明亮的,他身边的孩子从来不会像我一样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
于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拍着胸脯,像英雄一样站在我面前和我爸妈叫板。
“她读书的费用我包了,还给你们家一笔生活费。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不让她去上学,我就过来揍你们的儿子!”
“反正我家有的是钱,我就是把他打死打残了,也不过是赔点钱。”
就这样,我靠着他的资助进了梦寐以求的学校。
那天他和我并排坐在山崖上,看着山下大片大片的农田。
“你以后别叫大丫了,那不是名字。”
我疑惑又自卑的抓着衣袖。
“那我叫什么?”
男孩沉吟半晌,看着山下翠绿的禾苗。
七月的风刮过耳畔,带走细碎的蝉鸣。
“徐徐云开见杲日,晚禾吹花早禾实。”
“云禾怎么样?沈云禾。”
少年的眼睛漆黑而明亮,像星星一样闪烁着永不熄灭的光。
那一刻他将我拉出地狱,成了我唯一的神明。
如今,都过去了。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我该过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