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烧了一个月都没降下来?”万芳觉得这不太妙,大妮才六岁,烧了一个月怕是人都快烧废了。
“嫂子,我爷爷是老中医,我跟着他学了几年,您要不让我瞧瞧?”
傅春杏不相信她个小媳妇会治病,还是默许了。
万芳认真地把了脉,看了面色呼吸,又问了日常情况。
“嫂子,这可不是普通病,是虫子传染的,我有办法。”
万芳带着她们到药材店,她借着店里的纸写了一张方子。
“同志,麻烦你照着这张单子抓一周的药。”
药房的人看到单子上娟秀的字体就知道这是个文化人,也没有多问。
傅春杏连忙问道:“同志,这药多少钱?”
药店的小伙子道:“看你是自己熬还是我们熬,自己熬是三块六,我们熬是四块二。”
傅大娘听到这话才算彻底的高兴起来,握着万芳的手就要跪下,“妹子,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我是我不好,听了村里人嚼舌根,我对不起你。”
万芳连忙把她扶起来,“嫂子,你这是说什么话,给孩子看病最要紧。”
抓了药,万芳还特意买了一副针灸的用品,花了她五块钱。她想着给公公看腰能用上。
她们一起出了药店,往镇外走。沈婷和唐玲玲已经在牛车旁等着了。
沈婷看见万芳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还有肉,心里更不舒服了。
“走吧。”一群人爬上车,慢慢悠悠地回村。
万芳进门就听见有人在骂她,绕到后面就看见丁老二夫妻和丁向阳围着窗户骂她。
丁向阳向她怒吼,“万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俺娘要是出了事我就剁了你!”
万芳故意捂着嘴装惊讶,“哎呀咱妈咋在窗台上?难不成被夹子夹了?”
“我那夹子可是给耗子下的,我们屋里有只偷油的大黑耗子。”
丁向厚生气道:“行了!你快把门打开吧。”
何春花终于从窗台上被解救下来,这次挂了七八个小时,彻底蔫了,闭着眼睛不说话。
丁向阳看到亲妈成了这样,气得挥舞着拳头冲向万芳。
“老三!你要和我媳妇动手是吧?”丁向荣正好赶到,护住了万芳。
丁向阳的拳头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丁向阳气急败坏地,“大哥!你看咱妈的手都被夹废了,我今天就要把万芳的手卸下来!”
丁向荣沉着脸,“我在这看你们谁敢!既然丁家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分家!”
“不行!”何春花睁开眼睛,她还指望老大干活呢,而且她怀疑老大肯定藏了不少私房钱,她要把这些钱都翻出来。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万芳回到房间里,问丁向荣,“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
丁向荣满脸温柔,抱着她摸了摸头,“怎么会,媳妇你做啥都是对的,这下那个老太婆再也不敢来偷东西了。”
万芳放下心来,将买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小柜子里锁好,“老公,我给你和孩子一人做了一套衣服。”
丁向荣没想到万芳这么爱美去赶集没给自己买东西,当时要结婚的时候她不仅要了彩礼和手表,还要了三件布拉吉的衣服,他都答应了。
“你怎么没给自己买点东西?”
万芳正在给笼子里的兔子喂草,头也没回道:“咱家哪有那么多布票,这两套衣服就花了九尺半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向荣听着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存款在村里够潇洒的生活了,但是似乎不够让媳妇满意。
他想要赚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万芳拿着排骨冰糖准备做晚饭,冰糖加油炒出糖色,再下入洗净的排骨。
这个年代肉的品质都是一等一的好,排骨大小肥瘦均衡颜色粉红,闻到肉香万芳忍不住吞口水。
加上酱油,汤汁越来越粘稠,颜色越来越鲜亮。万芳觉得这是她最成功的一次糖醋排骨,再加上一点猪油炒个青菜,非常完美。
霸道的香气传了出去,丁向阳咽着口水趴在厨房门边,他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这是在做什么?
万芳端着菜盆出门,丁向阳贪婪地盯着她手里的肉,要不是怕打不过大哥,他一定会抢过来。
等万芳走了他冲到厨房里,拿着冷馒头沾着锅底的油,整个身子都趴到大锅里了,沾着油吃了三个馒头还是不够。
“三叔,我也想吃。”丁香跑过来抱着丁向阳的大腿,被他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吃肉,美得你。”
香喷喷的排骨加二米饭,翠绿的炒青菜。将一家三口的肚皮喂得饱饱的。
丁向荣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大半的排骨都让他吃了,吃完这顿饭就满血复活了,这是他第一次吃排骨,比油腻腻肥肉好吃多了。
“媳妇,你手艺真好。”
晚上万芳让丁向荣烧水泡脚,给他的泡脚水里加了中药,拿出了针。
“媳妇,你这是要干嘛?”
万芳笑道:“老公,你听说过针灸吗?我会针灸,给你扎扎吧。”
丁向荣把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拒绝,“媳妇,我也没病啊?我怕疼。”
万芳按住他的腿,“没病也能扎,可以帮助你放松肌肉,消除疲劳,你天天干活太辛苦了。”
丁向荣听不懂她莫名奇妙的话,还是不挣扎了,反正就是扎两针。
万芳将消过毒的针扎在小腿,肩膀和腰部。丁向荣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过了十几分钟身上就热热的很舒服。
“媳妇,真神了,你是神医啊。”
万芳小得意,“当然了,我专业学过的。”
“其实我是买来给爸治病的。”
丁向荣十分惊喜,“针灸能把我爸的腿治好吗?”
万芳道:“具体能不能恢复,得看爸的身体情况。”
丁向荣激动地抱起万芳亲了几口,“媳妇,你真是我的宝。”
万芳被臊得脸红,锤了他一下,“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丁小北捂住眼睛,大喊,“我什么都没看见!”
丁父的残疾一直是丁向荣的心病,当年他刚退伍回来上房修屋顶,不知道怎么脚滑掉了下来,砸到了丁勇的身上。
直接给他砸残疾了,丁向荣是一个很重孝道的,因为这件事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全家,所以起早贪黑的干活挣工分从不抱怨。
每年分得粮食和钱一点不剩都交上去当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