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原本这就是中心市世家子的一个小规模聚会。
“还不是刘伟鸿那小子……一来就缠着雨裳姐,没完没了……装什么装啊,老大不小了,还撒娇发嗲,恶心死了,我呸!”
年轻男孩似乎十分不爽。
“哟,吃醋了?”
年轻女孩也斜乜了角落里的刘伟鸿和雨裳姐一眼,扁着嘴巴说道,神情也甚是不悦。不过她的不悦,却是针对雨裳姐去的。
“你脑子有毛病吧?我吃什么醋?雨裳姐是我嫂子好不好?两家大人都见了面的,同意他们的事了。刘伟鸿什么东西,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着雨裳姐不放!”
年轻男孩骂道。
“呀,这就定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年轻女孩的醋意顿时消失不见,饶有兴趣地追问起来。
年轻男孩不屑地说道:“我什么都要跟你说吗?这中心市里的水深得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好好学着点吧。”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年轻女孩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不过随即又勉强挤出了笑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人家刚来嘛……你懂得多就该教我……”
似乎女孩对年轻男孩很是忌惮。也许忌惮的并不是男孩本身,而是他的家庭背景。今晚上能在这栋别墅里出现的,无一不是家庭显赫的世家子弟。
刘伟鸿压根就没留意到舞池里的情形,继续和雨裳姐聊天。
上辈子年轻时节,他很喜欢参加这种世家子的聚会。谁都有过躁动不安的青春期。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看电影,喝啤酒,唱歌跳舞,很能发泄过剩的精力。在家里时时刻刻被父母管制着,唯独到了聚会上,大家才能尽情宣泄。
不过现在当然是不同了。尽管这栋别墅里的设备,已经是眼下全国最先进的了,和后世一个最低档的酒吧相比,还是不够瞧。刘伟鸿也没有兴趣再和这群年轻人混在一起。他今天应邀出席这个聚会,可是有很明确的目的。
“雨裳姐,有个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刘伟鸿喝着啤酒,用一种听上去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哟,跟姐客气起来了?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雨裳姐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爱怜的神情。
刘伟鸿说道:“这个事,可能比较棘手,你也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
雨裳姐双眉一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激将法用到姐的头上来了?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跟姐也知道玩心眼子啦?”
刘伟鸿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带着淡淡忧郁的好看的笑容,沉吟着说道:“这个事情吧,还真不是小事……”
雨裳姐的神情也郑重起来,问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我写了一个文章,有点长,两万来字,是关于驳斥资产阶级的。你有没有办法,在新闻杂志上给登出来?”
刘伟鸿犹豫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老爷子八十寿诞过去也有几天了,刘伟鸿没有急着回青峰农校上班,而是在中心市逗留下来,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就是鼓捣这篇文章。
这篇两万字的长篇论文,刘伟鸿是用钢笔写的。好在他上辈子一直做的老师和科研工作,笔杆子上头的东西,从未放下。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只花了四五天时间,就将这篇文章鼓捣出来了。
雨裳姐真的吃了一惊,说道:“驳斥资产阶级?伟鸿,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兴这个了!”
刘伟鸿说道:“这个你别管,你就是想办法把这文章登出来就是了。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伟鸿,我不明白……”
云雨裳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她是中心市一帮小纨绔的大姐头,不过终归年岁不大,了解不多。
刘伟鸿在此时发表这样的文章,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姐,这个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不但对我十分重要,对我们老刘家,也是十分重要。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刘伟鸿带着点央求的味道。
尽管他重生了,四十几岁的心理年纪,在云雨裳面前,这么软语相求,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原因很简单,他一直都和云雨裳保持着联系。论到关系,云雨裳是他“发小”之中最铁的,不管老刘家后来如何的遭殃,云雨裳对他的关心依旧。老云家在那场风暴之中也遭受到了牵连,但结局不如老刘家那么糟糕,尽管淡出去了,基本人脉还在。云雨裳的日子比他好过,也就时常关照一下他。
他长大了,云雨裳也长大了。
在刘伟鸿心目中,云雨裳始终是最可依赖的姐姐。
能够回到二十多年前,见到神采飞扬,青春年少的云雨裳,也是刘伟鸿最开心的事情之一了。
“不行!”
云雨裳终于想明白了,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个忙不能帮!
越是爱护刘伟鸿,就越是不能帮这个忙。云雨裳很清楚,在新闻杂志上发表这样的文章,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造成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但诸磊必定不高兴,这是肯定的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整个老刘家都要牵连进去。虽然老爷子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然而老爷子毕竟八十高龄了,谁知道还能健在多久?
难道,刘伟鸿想要以这种手段报复老刘家?
这个念头在云雨裳脑海里冒出来,吓了她一跳,望向刘伟鸿的眼神里,就带上了几分警惕之意。别的事胡闹一点没关系,这样的事情上头,可不能乱来。要出大事的。
刘伟鸿皱起了眉头。
原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这个不是他们纨绔之间交换个女朋友那么简单。云雨裳的拒绝,正在情理之中。
但是刘伟鸿很明白,此事对于老刘家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
他了解云雨裳的性格,一旦认为此事对他不利,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稍顷,刘伟鸿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着说道:“你不同意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来,咱们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