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子野。”
“男,20岁,自幼孤儿院长大。”
“今年大三,经常旷课,成绩名列前茅,在班级上,除了考试,不见其人。”
“其妹自幼体弱多病,两人感情极深,妹妹16岁那年患上心脏病,陆子野勤工俭学,四处兼职,银行大量流水除了医疗费,就只有几百块为陆子野的生活所需。”
“……”
“在两周前,陆子野被媒体曝出此人品行不端,被抓入狱,与昨天枪决……”
江戎行发完怒后,以极快的速度查清楚陆子野全部的背景。
看着手里面几张资料。
江戎行皱着眉头,神情略显凝重:“背景倒是简单,只是他通过什么手段能够和厉诡达成交易?”
“难道我们江家这次真的在劫难逃……”
江戎行最信任的手下又递上了几张照片,说道:“陆子野被枪决之后,监狱的人为了图方便,将其站在了乱葬岗大荒山中……”
“大荒山?”
当这三个令人心悸的字眼突然响起,在空气中回荡,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怖。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江戎行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害怕。
他的胸腔里仿佛有一股寒流逆流而上,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普通人只知道。
大荒山闹诡。
他们这些驭诡者知道的消息更多一点,而且陆子野还是含冤而死,心中的怨气更是浓烈无比,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成为诡异。
据传闻,很早之前,大荒山里埋葬着一个身负灭门之仇的男人,在某一天晚上诡门大开,化身红衣诡异,屠杀了一整座城市。
想到这里,江戎行紧张的看向普广大师。
普广大师一身棕色僧袍,双手盘弄着一串光溜的佛珠,念叨着经文。
“大师,依您之见,那人会不会也变成红衣级别的诡异??”
江戎行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他的疑问。
在之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观点,就是陆子野与冥冥之中的诡异达成了某种目的,毕竟,大荒山并不缺乏诡异。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陆子野会在死后化诡异。
如果陆子野只是单纯与诡异达成了某种交易,虽然有点麻烦,但是以江家的底蕴,解决这个事情并不难。
因为陆子野只是区区一个普通人,所能拿出的筹码有限,而江家是百年豪门,手上能让诡异动心的宝物更是不少。
他们同样也能用陆子野的方法和诡异达成某种约定。
但是……
要是陆子野以自身的怨气作为载体,吸收大荒山的阴气化为诡异,那就真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怨气深重,则阴魂不散。
不入地府,则危害人间。
如果让他成了红衣级别诡异……
那就真的无力回天。
当然了。
想要死后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怨气,以此来蜕变成诡异,也是需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并不是简单的,有怨气就能变成诡异,要是人人如此,这个世界不得大乱。
面对江戎行肝胆欲裂,极度的焦虑与恐惧,普广大师却格外,显得从容与平静。
“阿弥陀佛,江施主,你着相了。”
“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人人都可以化为诡异,如今这世道不公,这诡,可比人要多,现在,还是我们人主宰天下。”
“厉诡之上为红衣,红衣之强,是以怨意染红衣,一旦身着红衣,轻则成毁人亡,重则尸山血海,浮尸百万。”
“江城这数百年以来,贫僧可从没听闻过有出现红衣级别诡异。”
“若是真的出现红衣诡异,让大家便安静的坐着,等死即可。”
普广大师说到此处,讲起了个冷幽默。
这个幽默。
所有人都笑不起来,甚至都汗流浃背了。
红衣啊!
他们这辈子可不想遇见。
厉诡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整个江家,更不用说红衣诡异,他们死后都得被红衣诡异撕得魂飞魄散。
“以贫僧之见,厉诡并不是一晩便能成的,最多也就怨魂级别诡异。”
“大概率,他是祭献了自身的血肉与魂魄,以此找到了某位厉诡请求替他复仇。”
“这样贫僧觉得才合理。”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普广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叹息说道。
普广大师一番话。
江家人总算心安了那么一点。
厉诡就厉诡了。
这位普广大师也不简单,乃是大佛寺的高僧,实力更是强悍,必定助江家度过此劫。
江戎行脸色苍白,朝普广大师拜托道:“大师,这回就麻烦您多费心思。”
“施主不必客气,超度诡异,本就是我大佛寺的职责所在,江家也与我佛有缘,贫僧自然不会做事不理。”
普广大师正气凛然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江家所有人,面面相觑,四下无言。
江戎行也是扯了扯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普广大师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他的私心,江家人又岂能不知道。
简直是……
贪婪的令整个江家人都头皮发麻。
就这么个事情。
普广大师可是提出要江家三条市中心街道所有的店铺,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还要江家唯一一件染血级诡器。
这要是交出去。
江家那真的就是伤筋动骨,从江城有数的大家族沦为不入流势力。
什么狗屁和佛有缘。
这不就是想榨干江家么?
经过几分钟的讨价还价,他们最终达成交易,作为此事件的报酬,每年两条街热门店铺收益都归普广大师。
至于这染血级的诡器,无条件放在普广大师这,江家若是有难,可以随时取回染血级诡器应对危机。
就这样。
他们便出发前往大荒山。
江戎行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看着天边聚集的暗云,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有股不安涌动。
他总觉得普广大师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有矛盾有问题。
江戎行试图去分析,但思绪如同被乱风卷起的树叶,无法找到落脚点,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却又无从把握。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但那种难以名状的焦虑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天时地利人和。
有这三样才能化为诡异。
其中地利有了。
因为这是大荒山。
只希望没有天时与人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