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抬手止住他的话，眸色深沉地盯着他，“此话何意，白副将是对我们的将士没有信心？”

他受谢晖指派坐镇北阳，白云启并不是他的属将，平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便罢了，然此时正值危机，其言实在容易打击军心，让他心中极为不适。

白云启连忙否认道，“非也，只是敌军攻势太甚，我军疲乏，属下有些担忧而已！”

“无事，哈木颜此人性暴如虎，急功近利又贪生怕死，若久攻不下，损兵折将伤他根基，他自会退兵。”

他话语有未尽之意，白云启的话他不是不明白，哈木颜虽有缺点，但急攻之人乘势一鼓作气，胜负确实难料，只是为将者需处之泰然稳住军心。

恰逢此时士兵来报，“报告将军，三门兵力已然集结北门，投石滚木等已运输完毕，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褚良点头，随后拔剑前挥，高声鼓舞士兵，“将士们，北狄三番四次劫掠我们的粮食，屠杀我们的家人，破坏我们的家园，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让我们打起精神，拾起刀枪，胜败在此一役，此战胜后，本将依功犒赏！”

话音落下，城头上的士兵士气大振，“誓杀北狄，护我家园，杀杀杀！”一时战意滔天。

城外哈木颜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北狄军哒哒的步伐声整齐响亮，“攻城！”

话落战鼓擂动，令旗挥起，随即投石车越过哈木颜，盾兵护卫而上，步兵推着云梯前进，黑压压的骑兵紧随其后。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三百步，两百步，北狄军靠近了。

褚良见状挥剑下令，“投石车准备，投射火球！”嗖嗖嗖，城楼上火球投射而出，砸向正在攻击城楼的投石车，火光霹雳，两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城下北狄军先锋死伤惨重，断臂残腿，惨叫连连，城上大齐将士亦然。

双方火球乱射互攻，城头上刚修补的缺口又被重新炸开。

一刻钟后双方火球告罄，北狄步兵持盾推着云梯压上，其后骑兵严阵以待。

敌军临近护城河，百米以内了，褚良继续下令，“弓箭营准备，发射！”

令下，旗兵挥旗传令，将士见旗语，倏然万箭齐发，箭如雨下，暂时遏住了攻势。

哈木颜见状，心中恼火，喝声道，“传我令，弓手掩护，骑兵驮上沙袋，务必填出一条过河的路来，死伤不计！”

哈木颜下了死令，北狄军开始不要命地往前冲，一刻钟后，尸陈遍地，血染清河，北狄军竟然真的堆砌了一条窄窄的河道。

见状，哈木颜策马上前，大声张狂道，“哈哈哈哈哈，褚良小儿，待我攻下北阳卫，我必砍下汝首，祭奠我死去的兄弟！”

“草原的儿郎们，城里的女人和珠宝在等着我们，冲啊！”说完北狄军浑身抖擞，策马冲过河道往城墙下的缺口而去。

参将赵成从别处跑过来，污迹血印的脸上布满惶急，“将军，缺口又被炸开了，工事修补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天上的乌云愈加密集，下雨了。

细雨飘散在褚良脸上，战况愈发紧急，他的大脑里快速闪过无数想法，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焦慌，“稳住！”

“赵参将，你带人继续修补工事，白副将，领精兵两千在城下准备近身搏战！记住，务必守住城池，勿要辜负大将军期望，城内二十万百姓生死皆在我们手里！”

“是！”声音肃然，两人领着令牌各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