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他按在身下,温柔地吻掉他脸上的泪水。好像在对待世界珍宝,每亲一下就要虔诚跪拜,他说的话很疯狂,但他的动作却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的穆斯。
房间太黑,彼此之间什么也看不见。
陈斯琢感受到对方的眼睫毛,毛茸茸的,扫得他心痒痒。
这个人的眼睫毛也很长。
他以为自己会恶心得吐出来,可是当男人真的吻上来,馥郁的冷香包裹住他,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活了二十八年,没谈过恋爱,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结果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把初吻交给了一个变态。
或许人在极端情况下总是会丧失反抗的能力,陈斯琢就是如此,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任由男人的动作越来越过火。
他没有反抗,男人心满意足地松开他,又亲亲他的脸颊,把他抱在怀里,像是在抱一个巨大的玩具熊,“宝宝好听话,好喜欢你。”
天色渐渐亮了,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陈斯琢完全没了反抗,呆呆的,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样的疯子,他从来不会在网上跟人聊天,也没有多余的社交,他的世界太小,小到只剩下他自己。
他怎么会惹到这种人!
男人看不见他空洞的眼神,一味地说着自己的话,“宝宝以后要回我消息,我不想再这样伤害你,不要忽视我,我会发疯。”
他的确生病了,得了一种为陈斯琢痴迷的怪病,无药可治。
不知过了多久,陈斯琢混沌的思绪总算理清楚,他抓住男人的衣领,狰狞而崩溃,“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畜牲!”
男人好像比他还受伤,死死抱着他的腰身,“宝宝你不是爱我吗?”
陈斯琢没力气,抬起手给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也是软绵绵的,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歇斯底里吼出来,“畜牲!畜牲!我一定要杀了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轻轻地笑起来,凑近了在他耳边低语,又换了一个腔调,“只要你爱我,我就给你杀了我的机会。”
他伸手蒙住陈斯琢的眼睛,笑意盎然,“宝宝,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太爱你了,你要原谅我。”
疯子!
他根本就没有道德三观!
“天亮了呢,我得走了。”男人很遗憾地亲吻着陈斯琢的脸颊,“可惜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宝宝,委屈一下了。”
“什么?”
陈斯琢感受到一块布蒙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眼,随后又拿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男人站起身,床榻发出一声响。
他还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温度,这人还没走,就站在他身边。
“宝宝,对不起,不这样做我没办法离开。我会叫人来帮你解开的,我爱你,我很爱你,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男人虔诚至极,不断地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的真心。
他又俯下身子,摸着陈斯琢的头发,像是在爱抚一条宠物狗,“宝宝,不要报警,不要做那些没用的事。如果让我知道你报警了……呵呵。”
男人贴到陈斯琢耳侧轻声说了一句话,低俗下流,让陈斯琢瞳孔蓦然缩小。
“乖乖的别乱跑,报警是没有用的。等着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我们是两情相悦,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他走了。
房间门被他带上。
陈斯琢被双手捆绑,蒙了眼,堵了嘴,狼狈不堪地倒在床上。
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他屈辱地在心里痛骂着那个变态,又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他明明已经把该锁的地方全部锁了。
大概到了正午,他头昏脑胀,泪水打湿了蒙眼的布料,手腕被皮带磨得生疼。
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他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少年清脆干净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不可思议,“斯琢哥!”
是李景翎来了。
陈斯琢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被邻居家的小男生看见他这副模样,比杀了他还痛苦!
李景翎手忙脚乱地给他取下蒙眼的布,又使劲儿地去抠打成结的皮带,他好像真的笨拙,修长的手指在皮带上面扒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透进来一点,刚好能看清楚李景翎的脸。
少年眉眼清秀英隽,掩盖不住的焦虑,“是谁做的?你怎么会被人捆起来?有没有受伤?”
皮带终于被解开了,李景翎松了口气,这样就能解释皮带上有他指纹这件事了。
陈斯琢活动了一下手腕,抬手撕掉了自己嘴上的胶带,有点疼,他努力保持着镇静,声音在抖:“今天你看到的一切,都不要说出去,好吗?”
李景翎愣住了,“你……你难道喜欢玩……”
他没说下去。
眼底写满了震惊。
陈斯琢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不是,我不混那个圈子。”
李景翎手足无措,无意中瞥见陈斯琢大敞开的领口,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移开视线,“哥,你那个衣服,整理一下。”
好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
陈斯琢揉着手腕,抿唇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刚刚从学校回来,发现你家大门没关,上面还贴了张字条,写着SOS。”
李景翎把那张纸条递给他看,“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擅自做主进来了,结果就看见……”他声音越说越小,很害羞的样子。
陈斯琢想起那个男人走之前对他说的话,呼吸越发急促,在报警和不报警之间犹豫。
那个男人好神秘,如果报警了却没有抓到他,那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李景翎面带担忧,“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帮你报警?”
陈斯琢冷汗淋漓,他没办法开口,起码现在,他不可能告诉李景翎真相。他把颤抖的手背到身后,摇着脑袋,“没事,你别想太多。”